他目光沉沉地望着老皇帝：“陛下，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余袅袅打断他的话：“停车！”

借着暖黄的烛火，他看清楚了寝宫内的景象，知道自己还是皇帝，梦中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为了报答这份养育之恩，他甘愿成为皇帝手中的刀，受尽千夫所指。

他被逼得走投无路，绝望之际，猛地从噩梦中惊醒。

老皇帝心中警铃大作，他抬手要去扯床头挂着的丝带，只要丝带被扯动，铜铃就会响，暗卫便会知道皇帝有危险，会立刻冲进来护驾！

“韦公公有事走开一会儿，暂时由奴婢伺候陛下。”

他看着老皇帝那张惊惶不安的脸，嘴角微微上扬。

余袅袅却没那么乐观。

他该不会是想要杀了皇帝替她报仇吧？！

潘大福还在一个劲儿地碎碎念。

但老皇帝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人不是韦怀恩。

他在床榻钱单膝跪下，双手举起托盘，托盘上放着茶盏。

可他那点力气对萧倦来说就如同蚍蜉撼树，毫无作用。

可他的嘴才刚张开，萧倦就捏住他的下颚，强行把那满满一盏茶水全给他灌了进去。

“水……”

萧倦放下空了的茶盏，垂眸望着躺在床上的老皇帝。

“这么多年过去了，想必早就已经忘了，但我还一直记得。

潘大福非常为难：“您别这样，回头我没法跟郡王爷交代啊。”

今日，这把刀已脱离掌控。

他的话刚说完，就听到后面传来咚的一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

“郡王爷临走前特意交代过我，让我一定要把您平安送到辽东，盘缠和干粮全都准备好了，就放在车里呢，您要是饿了的话随时都可以拿出来吃……”

寝宫内，老皇帝又做噩梦了。

你当时对我说，伸张正义，维护法纪，这就是正法司存在的意义。

犹记当年他还只有八岁，被带到皇宫里，初次见到皇帝，那时候的皇帝正值壮年，意气风发。

他梦到自己的秘密被人当众揭发，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并非皇室正统。

“可是郡王爷说了，一定要把您送去辽东，郡王爷这么安排肯定有他的用意，您千万别乱来啊。”

萧倦将茶盏送到他的嘴边：“陛下不是渴了么？这是专门为你泡的茶，请喝。”

老皇帝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立刻就睁大眼睛，错愕地叫道：“你是萧倦？！”

余袅袅追问道：“他要去办什么事？为什么不带上我？”

他必须要抬起头仰望，才能看到皇帝的脸。

潘大福急忙回头，见余袅袅竟然真的跳了车！

“这我也不知道，反正郡王爷说他去去就回，您不用担心，他办完事就会来找我们的。”

然而还没等他触碰到丝带，手就被萧倦拦了下来。

余袅袅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咬牙忍着疼继续往前走。

余袅袅这才听话地回到车上。

老皇帝问道：“怀恩人呢？”

不论是谁，只要触犯了律法，就要受到制裁。”

老皇帝想起来了，他当时的确说过那些话。

可那是因为他怀疑皇室宗亲之中有人图谋不轨，他怕萧倦不敢对那些皇室宗亲下手，这才说了那样一番话。

萧倦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刀尖贴上老皇帝的脖颈。

“你杀了那么多人，可曾想过自己也有一天会受到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