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尚书主要是出于两点考虑,第一,太祖高皇帝将朝鲜列为不征之国,只要维持表面藩属关系就行。
王士骐:“.”
“囧伯?”林泰来有点迷惑。
同时礼部于尚书在旁边赞礼,把“国书”交付与朝鲜国使节。
林泰来再三保证说:“的确就是政见不同而已,别无他想,没有整人的意思!”
本来于尚书一直担心林泰来施展什么阴谋诡计,如果只是弹劾,那就不叫事了。
尹正使答道:“一定禀奏,若敝国王上有意解释,会专门再派使节往大明进行说明。”
听说王老盟主身体状况已经很不乐观了,林九元不会想着连最后一点价值也要榨取出来吧?
这些话听在于尚书耳中,简直如同天方夜谭,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他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那中书舍人答道:“林泰来奏疏里说,倭国主动提出与朝鲜国通使,乃是为了窥探朝鲜国虚实,假道朝鲜国入寇我大明。
林泰来只得再次做保证,“你放心!我对王囧伯绝对没有恶意。”
如果老盟主病重不便理事,我可以代劳的啊!”
等三年后倭国入侵朝鲜时,再把今天自己这份奏疏翻出来,谁还敢跟自己抢话语权?
王士骐对此抗拒,答道:“我与林九元无话可说。”
申用懋便也劝道:“一般新科进士观政时间是三个月到半年,如今你观政实习即将满三月,正是争取留任的关键时期。
等第二天到了兵部,申用懋找到王士骐,说了林泰来约见的事情。
然后让使节面北对着皇极门,行觐见大礼。
林泰来:“.”
就为这点事,还来?
“好!”林泰来扭头就走,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将使团从光禄寺送回会同馆时,林泰来告诫尹正使说:“虽然我大明朝廷宽宏,不愿以小事在国书责备藩属。
宛如来自深渊的恶魔低语,王士骐屈服了,答应写信给父亲,让林泰来捎带回去。
又过一天,四阁老王家屏突然从内阁打发了一位中书舍人来礼部,向于尚书传话。
“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林泰来对申用懋回答说:“就是如实的表达了我的看法,以及对尚书和仪制司批评,我大明不是讲究言路畅通吗?连这也不允许了么?”
宴席结束,就意味着国礼基本完事。
随即林主客又领着朝鲜国使团前往东华门外的光禄寺,在这里吃御赐席面。
申用懋答道:“是,囧伯就在兵部观政,应该能留下当主事。
不对劲,今天的林泰来很不对劲,但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
申用懋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你林泰来回江南除了启动水利工程,竟然还藏有这样的野心?
虽然遭到了上司的否定,但林泰来还是淡定的说:“草稿就是这样,下官不会更改。”
不只是于尚书,换成朝中任何一个大臣,想法大概都和于尚书差不多。
所以才会想着,委托申用懋当中间人,把王士骐约出来谈谈。
常言道,未知的才是最让人恐惧的,于尚书陷入了疑神疑鬼中不能自拔。
于尚书指着草稿里的段落,质疑说:“为了朝鲜国和倭国通使互访之事,就严厉训斥向来恭顺的朝鲜国王,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无事生非?”
林泰来又凑近了王士骐,低声说:“你想不想知道,你没有被选上庶吉士的真正内幕?”
以他林泰来与王老盟主之间的恩怨情仇,如果想约见王士骐,多半是约不上的。
第二,当年倭寇也不是倭国“朝廷”派的,况且现在倭寇之乱已经平息。
王士骐婉拒说:“家父这两年身体多病,还是不必打扰了。”
皇帝懒得出宫,觐见仪式也只能这样变通了。
不出数年,朝鲜国必将招致灾厄,受倭国之害!而今日训斥朝鲜国,正是为了使其警醒!
可叹朝中有关大臣盲目自闭,不通夷务,连倭国对中国之狼子野心都看不出来,又对诸国运势毫无筹谋之意,真乃尸位素餐也。”
这又让于尚书产生了巨大的疑惑,林泰来应该是死缠烂打、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怎么今天如此干脆利落的就认了?
王士骐怒道:“近些年来关于家父和复古派的争议,一大半还不是你林泰来炒起来的!”
申用懋解释说:“王士骐字囧伯。”
至于剩下的时间,大都是使团在会同馆开市做买卖的事情了,这只需要一个主事盯着就行了。
林泰来今天很有耐心,继续解释:“但你身为嫡长子,也该为令尊考虑!
偏生朝鲜国不明阴谋,只因畏惧倭国兵强,竟然迎合回访,理该训斥!
你觉得令尊现存的那些死忠里,谁还能比我更强?松江府冯二?无锡邹迪光?远在陕西的李维桢?”
强行忍住笑意,林泰来继续对申用懋说:“既然你在兵部关照过他,那就烦请你多余做个中人,替我明天约见一下王囧伯。
罪不及子啊,同为苏州一脉,你还是放过囧伯吧!”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你放心个什么?怎么感觉这礼部尚书也精神不正常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官僚,就算要请假,也应该把手头工作都完结了。
申用懋狐疑的追问说:“就这?不是想在临走前,整掉于尚书和仪制司?”
王士骐:“.”
不知道你有没有家书,托我稍带给令尊?”
你这几句威胁到底是林泰来的原话,还是你自由发挥的?
就连申首辅这样揣摩政治的高手,也看不懂这封奏疏到底隐含着什么意图,想表达什么样的中心思想。
处理完了接待朝鲜国使团的事务,林泰来手头就没有工作了。
又见行李也收拾的差不多,林泰来便通告了一声在京亲友,准备南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