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或许我明白。”

“我并没有骗你。”

……

连百态都没戴的墨檀微微扬起了眉毛，但却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不满，语气中甚至还流露出一丝懒洋洋的懈怠：“或许我确实在寻求您的配合，但这并不代表着我们必须使用那些愚蠢、野蛮、低效、昂贵的交涉方式。”

“超过什么？！”

回答几乎是被萨克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与你无关……”

墨檀摇了摇头，离开萨克的身后向自己那把椅子走去：“就算我现在对你说，我有能力保护你的女儿，让你把她的位置告诉我，恐怕你也不会愿意冒这个险吧？”

虚弱的蜥蜴人睁开眼睛，注视着墨檀在烛光下的背影，惨笑了一声：“你不会明白，一份爱与良知的寄托对我们这种人来说有多重要。”

后者嗤笑一声，摇头道：“算了吧，我甚至连听你说内容的兴趣都没有。”

“不，只是看久了觉得有点恶心。”

“我也这么觉得，也知道你并不打算改变主意。”

墨檀声音中的情绪逐渐褪去，俯下身子在萨克耳边低语道：“而如果你只是单纯地被杀，那么无论如何，至少孩子是安全的……多么虚伪的爱啊，你觉得这样真的好吗？”

墨檀轻笑了一声，从口袋中将一枚小小的粉色发卡放在桌上：“塔蒂安娜确实是一个善良可爱的女孩，尽管‘蝮蛇’的人或许并不会因为这一高贵品格放她一命，但她确实比你更有资格活下去。”

……

“好吧，让我们回归正轨，继续来讨论你昏迷了多久这件事。”

“没错，我只是让‘你’去指控巴菲马绍尔，去交代一切而已。”

……

“啧啧，还挺害羞的。”

“我……”

墨檀吹了声口哨：“都说了是交易，难道你就不想了解一下我这边的筹码么？”

萨克这会儿倒是真有点儿慌了，没别的，主要是觉得面前这个家伙好像有病，而且还是那种完全放弃治疗的类型。

“就是有些缺乏幽默感~”

“我不知道跟你能有什么好说的。”

“……”

墨檀微微站起身来，撑着桌子让自己的脸刚好处于蜡烛正上方，语气忽然变得阴森而低沉：“一万年……”

“如果说了的话，自己未必能活，但被掌握了具体信息或情报的女儿肯定会死。”

后者沉默地闭上了眼睛，没有回答半个字。

“我从来都不认为生命这种东西很有分量~”

萨克尽全力敛起自己那震惊的表情，把头扭向一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来说去，果然是这种目啊，亏我之前还高看你一眼……”

“……”

用袖口擦了擦嘴，墨檀悠悠地说道：“简单来说就是，前段时间咱们紫罗兰帝国的皇帝陛下以及除了火爪大公外其它公爵，外加一个黄毛丫头在萨拉穆恩开了几场会，巴菲小朋友那点儿破事儿被捅出来了，然后经过了一些不忍直视的过程后，他苟下来了，你却被卖了。”

萨克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坚毅的目光终于逐渐融化成了惊恐。

墨檀用能够看穿人心的眼神瞥了一眼萨克，然后看似专注地削起一颗苹果，语气依然十分慵懒：“对了，既然我已经表现出了极为有限、几近于无的诚意，那么您是否能陪我随便聊上几句呢？当然，如果涉及到某些难以启齿的内容，您可以选择沉默，我保证绝不动用武力。”

萨克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然后便露出了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当然这并不是表演，墨檀可以肯定对方确实已经做好了死在这儿的准备……

“我想说的是，这场交易其实对你来说非常划算。”

他侧了侧身子，交叠着双腿摊手道：“而且我也从来都没有打算让你长长久久的活下去，说句实话，让人救你一命也只是让你换个舞台去死而已，这是绝对无法避免的结局，所以敬请安心，你不抱期望的东西，我也从来没有指望过。”

“用问题来代替回答也并不会让您显得比现在更强硬，弗里斯先生。”

不过这并不重要，因为他本就没有想要刺穿这只胖蜥蜴的心脏，事实上恰恰相反，墨檀用匕首处理掉了自己了小半个钟头精心完成的‘三重龟甲缚式捆绑’，让萨克获得了相对的自由。

萨克冷笑了一声：“我不建议……更不介意你使用任何交涉方式，因为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冷静下来的萨克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问道：“然后呢？你打算就这么放我离开么？”

“没兴趣。”蜥蜴人那双明显已经丧失了任何求生欲的竖瞳直勾勾地盯着对方，冷笑道：“我已经连命都不放在眼里了，你还能拿出什么能让我心动的筹码？”

脱离了束缚的后者活动了一下手脚，却是依然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暂时没有暴起伤人或脱逃的征兆。

墨檀眨了眨眼：“不知道就问啊，既然是随便聊的话，您当然也可以向我问问题。”

墨檀也笑了，尽管只是两声短促的轻笑，微微抖动了一下肩膀，却隐隐透出了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先别急着bb。”墨檀摆了摆手，竟是把这位‘理应被严刑逼供、恨不得拿鞭子从他嘴里往外抽字儿的俘虏’即将在震惊中吐出的信息给噎了回去：“先听我bb，总而言之呢，你就是被马绍尔家族给卖了，而且根据当时的情况来看，在危机时刻卖掉你这种事很可能早就在他们的预案之内，说真的，亲爱的弗里斯，你这些年是不是有些松懈或者手脚不太干净啊？”

“我说过的吧，这场交易其实对你来说非常划算。”

……

“现在，让我们来聊聊具体细节吧~”

第三百四十五章：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