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观察】后的三种可能性啊，腐朽的规则啊，滋长的毒瘤啊之类的，其中有哪些是发自真心的？”

小钠当时就愣那儿了，反应了好半天后才期期艾艾地看着正在疯狂翻白眼的修，轻声问道：“那，殿下您要再来一杯甜滋滋蜂蜜水吗？”

“你应该继续叫我雷恩。”

“身负紫罗兰家族血脉的我随时都可以激活那些光球，而且动作绝对会比父皇和大哥快得多。”

“哦，你说那些啊……”

“行。”

“我能笑吗？”

“没错，亲爱的哥哥，这个帝国确实已经屹立很久了，整整三千七百二十五年，没有丝毫改变的屹立着。”

墨檀讪笑了一声，在众人的注意力集中过来后慢慢放下了手，有些腼腆地挠了挠头发：“您刚才说的那些我是真没听懂……”

“行了，你也别装了……”

墨檀紧跟着对方无缝转移了话题，轻描淡写地回答道：“尽管他身上的所有魔法道具和炼金物品都已经被拿走了，但这应该不影响他从所有看守的眼皮底下离开，当然，如果那货打算就这么老老实实地去死就另当别论了。”

“敢情你要是没猜出来就该不识趣了是吧？”

双叶歪了歪小脑袋，满脸天真地问道：“那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先别急着干杯，我皇令呢？”

修在原地僵了好半天，才异常尴尬地转头看向墨檀：“嗯，其实冰水的味道也不错是吧？”

修揉了揉自己的鼻尖，漫不经心地说道：“非要说的话，就是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觉得帝国已经有必要去开始着手处理一些隐患了，否则很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嗯，可能是明天，也有可能是两三百年之后的随便哪天无可避免地走向末路。”

“呵，据我所知，你的胃口好到连在琉璃亭前台打工的那位地精寡妇都会抽空撩拨。”修似笑非笑地看着墨檀，然后随口岔过了刚才的话题，懒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说说看，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谁知道呢，我的好奇心往往会根据天气与心情而产生浮动，你呢？”

“我的好奇心倒是不会浮动。”

“我自己吃了。”

轻而易举地推翻了自己几分钟之前的话，修那平静而淡然的目光从在座每个人身上缓缓扫过，最后重新看向了自己的父亲，代表着紫罗兰家族意志的克莱沃布雷斯恩，缓慢地摇了摇头：“您能保证么？陛下。”

从两百人到超过十万人，从一个冬天的悲剧到持续十几年的噩梦，这些简单到极点的数字轻而易举地镇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我不能，孩子。”

小钠嘿嘿一笑，然后转身往柜台后面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反正都是甜的嘛，之前您自己来的时候也没喝出来什么区别。”

……

墨檀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宛若西蒙大公一样一板一眼地回答道：“但心情却往往会根据当天的大便是否通畅而产生变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喂！”

修当时就呛住了，干咳了半天之后才愤愤地向墨檀问道：“你确定巴菲马绍尔能从三色庭院的地牢里逃出去？”

“哪里，是我讲的太含糊了。”

墨檀不置可否地翻了个白眼，也有模有样地学着修转过头去，瞥了一眼窗外那几只盘旋在天空中的乌鸦：“对了，你之前在紫玖之厅说的那些话，到底有几分是真的？”

“是不是也该还我了？”

“不，暂时还不需要。”

修轻轻用鞋尖点了点地面，语调轻快地说道：“已经从最初那个用来警告、震慑我们这些‘高贵姓氏’的地方，变成了一片无比肮脏，却充满了养分的土壤，波及了十余万人的奴隶贸易则是这上面至今为止规模最大、波及范围最广、情况最恶劣的毒瘤，当然，它并不一定能动摇帝国的根基，就算今天的最终结果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诸位改成‘观察’，火爪大公那边的工作也不是不可以做，我之前说的那些可能也未必会尽数实现，但是……如果我们继续‘观察’下去的话，下一个毒瘤的规模又会是什么样呢？谁能保证下一位大公所犯下的过错同样不会动摇帝国根基呢？”

“但愿你没猜错。”修转头看向窗外的运河，有气无力地说道：“否则我就只能动用另外一套方案了。”

修的嘴角一抽：“等等，那蜂蜜呢？”

修扬起了眉毛，然后面色复杂地拿起自己面前这杯同样没有加蜂蜜的甜滋滋蜂蜜水，轻抿了一口之后特别无所谓地说道：“算了，反正我大概也能猜得出来，这次就识趣地先不问了。”

“哦？如果你不小心失败了呢？”

“哦，那个啊……”

“嗯，你说的有道理。”墨檀‘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半杯冰凉的饮料，嘴角翘起了一抹特别恶劣的弧度，冲不远处坐在矮凳上打瞌睡的侏儒少女招了招手：“小钠，过来一下。”

瑞博面色铁青地摇了摇头，沉声道：“阿修，这个帝国已经屹立了三千多年，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崩塌。”

“皇令啊！”

“什么皇令啊？”

“……”

第四百一十四章：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