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具完全感觉不到一点熟悉的‘身体’似乎流畅了一些,耳边那让人头痛欲裂的声音也逐渐变得越来越微不可察。
“无论是这个对你充满了恶意的世界也好,还是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恶意的你也好.”
亚瑟点了点头,咂着嘴感叹道:“一群人围着我挨个送行,那叫一个毛骨悚然。”
亚瑟抬手打断了墨,沉声道:“尽管几率很小,但格里芬毕竟不是沙文,我在当下火药味还没散去的时候贸然过去那边,要说一点危险都没有是不可能的。”
季晓岛瞥了一眼塞德里克的背影,随即向墨与亚瑟挑了挑眉,往后走了.半步。
墨沉默地点了点头。
亚瑟咧嘴一笑,装模作样地叹息道:“否则每次都看你和弟妹成双入对,实在太让人觉得心里不平衡了。”
墨皱了皱眉:“殿下.”
塞德里克立刻夸张地俯身行礼:“见过罪爵大人、罪爵夫人。”
季晓岛无声地叹了口气,跟在那个并不算高大的背影后离开了书房,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悲哀。
墨沉默了几秒钟,终于还是在亚瑟坚定的眼神下接过了信封。
季晓岛瞥了亚瑟一眼:“你嫉妒我?”
墨面色不善地锤了塞德里克一拳,无奈道:“未来的迪戈里侯爵。”
亚瑟乐呵呵地也锤了塞德里克一拳,半真半假地保证道:“当然,得在父皇把挑子扔给我之后。”
“免礼。”
“哈哈,我真希望能把歌薇尔带回来。”
“如果我平安回来,就销毁掉这封信。”
游戏时间am12:21
沙文帝国,王都特洛恩,加洛斯公爵邸,地下工坊
伴随着一阵低沉的嗡鸣声,‘它’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挣扎着站起身来。
“你先回去吧。”
数十米外,印有黑色纹章盾的马车正快速向这边驶来,那是亚瑟上个月送给罪爵的礼物,一辆虽然外表看上去颇为朴素,但造价高达四位数金币的沙文帝国贵族制式马车,光是那两匹负责拉车的、专程从卡塞洛草原购入的黑龙驹就值至少两千金币,可见这位商人王之子有多么的豪爽。
哪里来的负荷?谁的灵魂要被碾碎了?
墨轻轻拽了一下右手的手套,神情淡漠地从少女身侧走过:“走吧,提问时间结束了。”
“这并不是没有可能,我的朋友。”
“嗯,还有迪戈里侯爵、米兰达侯爵、穆迪伯爵和佛赛大公,我让他们先走了。”
“嗯,那我也识相些,走远点给你们留个二人世界吧。”
季晓岛轻哼了一声:“我以为你并不在乎利益.”
【虽然感觉已经好多了,但如果就这样直接‘崩溃’掉什么的,或许也还不错。】
毕竟无论是灵魂也好、生命也罢,都不是什么很有必要珍惜的东西。
塞德里克摊了摊手,眨眼道:“不碍事不碍事,或许等我继承爵位的时候你已经是大公了呢?”
无可抵御的,宛若海啸般足以吞噬一切的恶意!
“那我就先告辞了,殿下。”
亚瑟对面前的罪爵眨了眨眼,然后沉声道:“但如果我没能回来,你就找个时间把它交给我们的陛下。”
很少把心情表现在脸上的季晓岛深深地叹了口气,提着长裙快走了两步与墨并肩而行,轻轻挽住了他的手臂。
为什么距离这么近,那个声音的主人却并没有被卷入‘风暴’中?
墨莞尔一笑:“说明殿下很受大家爱戴。”
后者笑而不语。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男人绝无可能因为自己的质问而改变主意,但她还是尽力去争取了,而结果.一点都不出乎意料。
“说实话,我一直有一种微妙的、毫无道理的预感。”
佝偻的身体失去了平衡,‘它’猛地扑倒在地,两只在眼眶中疯狂转动的‘眼睛’充盈着黑色的氤氲,简陋的躯壳不住颤抖着,其意识在那仿佛能够毁天灭地的浪潮中摇曳着,就像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般随时都有可能被周围的一切撕成碎片。
为什么他没有被那无穷无尽的恶意所吞没?
墨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点头道了句:“珍重,殿下。”
“喝酒不叫我?”
然后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少女面前。
“也不尽然,只是我不能在离开前直接告诉父皇。”
名为恐惧的情绪从意识中剥离而出,逐渐席卷了‘它’的全身。
他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信封,将其递向墨。
“我嫉妒你什”
亚瑟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点头笑道:“等我回来一起喝酒。”
“别理她,现在这些姑娘都喜欢胡思乱想一些恶趣味的东西。”
又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它’发现自己意识中那疯狂躁动着的恶意逐渐平复了下来,但是
【我仍在不可逆转地‘消散’,根据现在这个频率,最多还有十秒钟,我的一切就会被完全抹去,就连一缕回音都不会剩下,嗯,原来我的名字是002么?真是个简单到令人厌恶的名字啊。】
“那我保证也给赛德你一个大公当当。”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咫尺之处响起,语气中带有一丝紧张:“我们应该立刻关掉它,这种程度的负荷已经可以生生碾碎这个灵魂了!!”
然后
“那是因为本应该死去的他,尽管得到了第二次生命与我赠予的小礼物,却忘记了很多东西,所以只要稍作提醒,比如”
伴随着熟悉的声音越来越近,‘它’意识中那疯狂的恶意终于彻底爆发了,只用了短短不到一秒的时间,就彻底吞没了那缕最后的清明。
然而,随之而来的却并非毁灭,而是新生。
只因为一句漫不经心的提醒
“好久不见,路德·金先生。”
第六百九十章: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