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晓鸽双手扶着并不存在的栏杆，淡淡地说道：“不过我来这里只是想提醒你不要跟我扯上关系，至于那张纸条里的内容，我不感兴趣。”

季晓鸽愣了一下，抬头看着她：“你”

场景交错变幻

说是交错，是因为从上一幕开始，后续所有场景都分成了鲜明两组，一方面是白天时的日常，在这种场景下，小殁同学看起来似乎与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她依然像之前一样稍显生涩地与同学们相处，虽然还是有些少言寡语，但却还是很好地融入进了整个班级的氛围，偶尔甚至还会与其他人，比如那位叫做杏的女生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哦对了，果汁的帐麻烦你结了，我今天出门没带钱包。”

“如果我告诉你的话.”

小殁同学下意识地说了一句，咬牙道：“你明明是无辜的！”

她在这句话说完的同时走出了阴影，嘴角带着一抹复杂的笑意，与冰冷的声线截然相反，却丝毫不显违和。

“我很清楚这一切究竟意味着什么。”

柔和的灯光下，单手拿着一个三明治的季晓鸽背对着观众，对面前正在喝柳橙汁的少女轻声道：“你这样做不但会害死其他人，还会害死你自己。”

说是变幻，那自然是因为.场景本来就是需要变幻的嘛。

季晓鸽也没有正面给出回答，只是有些无力地问道：“你以后可以老老实实地无视我么？”

“看样子你是知道咯。”

少女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消失在舞台右侧的幕布后。

“但我并不在乎，毕竟我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讨人喜欢的女孩，更不在乎被别人厌恶，事实上，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若是被身边的人嫌恶反而会更好受些。”

而在第十几次场景变幻之后，小殁同学的第一人称画外音取代了bgm《wings of piano（琴之翼）》——

“刚才还是‘如果’，结果一转眼就很确定地觉得我在同情你啊。”

小殁同学的嘴角微微上扬，仿佛一位胜利者般侧头看着对方：“纸条的内容看过了吧？”

小殁同学歪了歪头，疑惑地看着对方：“你想表达些什么？”

而空气中则回荡着一句微不可察的呢喃——

小殁同学眸中带笑地瞥了对方一眼，转身向店外走去：“如果你之后也能偶尔这样陪我聊聊天的话，或许我哪天一高兴就彻底把你当空气了。”

季晓鸽的语气并没有丝毫波动，只是无比平静地说道：“如果你要说的只有这些，就请离开吧，从明天起不要与我有任何交集。”

除了一个衣柜，一套桌椅，一张床之外空无一物的房间。

然而就在下一秒，伴随着听起来很轻但其实分贝一点儿都不小的开门声，季晓鸽饰演的少年已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天台入口旁。

顺便一提，录音是季晓鸽的原声，虽然嗓音依然透着一股子的柔美，但其中比较女性化的成分则被严重淡化，墨檀一听就知道是老调音师了。

“那你知道那天被你救下的男生叫什么吗？有几个人我到现在都记不住。”

“我并没有放弃.”

只剩下季晓鸽一个人表情茫然地坐在原地，傻敷敷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三明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墨檀得意地翘起了嘴角，在心底对自己点了个赞。

“我只是在警告你适可而止罢了。”

毕竟她很清楚，但凡季晓鸽从小就有笑点低这个毛病，而不是长大后才性情大变的话，那么当她来演这段台词较多的一幕时，绝对会用事先准备好的录音而非通过隐藏在衣领里的麦克来讲对白。

两片薄云忽然遮住了夕阳的一角，阴影将季晓鸽的上半身笼罩，让她那精致的脸庞变得模糊不清。

季晓鸽冷冷地打断了他，依然没有回头：“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很显然，你不知道，那就让我来告诉你”

“看过了”

季晓鸽所饰演的男生似是也抖了一下，然后一言不发地缓步走到全息投影出来的栏杆旁，转身背对着观众与小殁同学，一边欣赏着远处那美丽而昏沉的夕阳，一边轻声道：“我其实并没有打算来。”

小殁同学并未回答，只是饶有兴致地问道：“你知道杏？”

“我知道，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这种方式理应会有效”

“明天见。”

一阵压抑的沉默

过了许久，小殁同学才用力摇了摇头，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家姐姐的背影：“那是荒谬的，是不公平的”

“你的行为，会让我背负连同你在内整整十九个人的生命。”

小殁同学猛地转身，盯着对方的背影沉声道：“你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意”

季晓鸽坐的位置没变，不过面前的餐桌却变成了一张陈旧的书桌，周围的环境也被彻底替换，变成了一间几乎没有任何多余摆件的房间。

舞台边缘，几台全息投影设备在嗡鸣中运转着，转眼间就重塑出一个全新的场景。

“这并不重要。”

“尽管我流连于过去从未体验过的温暖环境中，尽管我分外珍惜这段日子不再是‘怪人’的日常，尽管明白自己终究只是个普通女孩的我也像很多人一样为那件事感到恐惧.但我依然没有放弃。”

她转过身来，一双漂亮的黑眸与小殁同学四目相对。

适时响起的录音打断了小殁同学，季晓鸽只是微微耸了耸肩，头也不回地说道：“至少比你要清楚，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做出正确的决定，像其他人一样彻底与我划清界限。”

“而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不在意被厌恶的人普遍都比较难缠.”

终于把姿势调整到正对着观众的季晓鸽蜷缩在椅子上，肩头深深地埋在自己的臂弯里。

事先录好的画外音适时地响了起来——

“欣然接受这份安排.我本来可以做到的我本来已经做到了”

第七百二十三章：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