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义务满足你的任何要求。”
迪戈里耸了耸肩,重新掩盖起了眼眸深处那冰冷的火焰,冲墨微笑道:“而为即将迎来短暂分别的年轻伴侣留出充分的告别时间,则是老年人的义务。”
“那还真是悠闲到让人向往。”
笑靥如的少女微微扬起她那雪白的颈子,一双宛若红宝石般耀眼的眸子中流转着冰冷的寒意:“而不是‘我’的敌人。”
迪戈里侯爵轻轻拍了拍罪爵的肩膀,声音忽然变得低沉而肃穆:“你需要为之骄傲的,是亚瑟殿下在写下那份遗嘱时对你的信赖之情,是陛下毫无芥蒂地宽恕了那天敢于当面顶撞他的罪爵,并不惜打破‘规矩’也遵从了亚瑟殿下的意志将殿下那辆龙车赐予了你,甚至让你与佛赛大公一起代表帝国出席那场会议的信赖。”
“一场无谓的仪式罢了,如果你心存抵触,可以让加雯代替。”
“.”
“没有嫌我唠叨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尽管完全没有兴趣回答,但在这个场合不得不说些什么的墨檀语气中满是不耐。
“就是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继续扮演好罪爵这个角色。”
“比如说?”
看似真挚,其实完全没有半点温度甚至会让人心生寒意的‘微笑’。
墨苍白的脸上出现了少许红晕,在远处那些好事者的注视下拉开了能清楚感觉到彼此呼吸的距离,音量也恢复了正常:“那么,我先走了。”
“.”
俏脸微红的少女垂下了头,细心地为面前的‘伴侣’整理着衣领:“什么时候换人?”
年轻人微微一楞,面具后那双颜色过于纯粹的双眸流露出了一缕困惑:“侯爵阁下?”
“要去哪里?”
坐在罪爵对面的‘道恩管家’眨了眨眼,轻笑道:“总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
“比如说在战争结束之后,就可以扯下伪装,无需继续你那精湛到令人厌恶的演技了。”
而季晓岛却是微微歪了歪头:“可能?什么意思?”
“离开国境。”
诚然,就连过去的法拉、现在的李佛都仅仅只是所谓的‘编外代行者’,甚至连天柱山的全貌都无法窥伺到的‘局外人’,那些真正的代行者乃至高阶观察者仍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中冷眼下瞰,但障碍终究是障碍,哪怕再怎么难以逾越,都改变不了其绊脚石的命运。
少女面色微红地移开了视线,语气却依然清冷:“看来你很有自信。”
会为这种令人乏味的事思考这么多,着实是过于引人发笑了。
“墨。”
“一路平安,记得写信回家。”
“.”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其实倒也还好。
“我的耐心有限。”
墨轻轻拍了拍少女冰凉的手背,倾身在后者的耳畔低语道:“你没有资格,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如果出现预料之外的变故,发消息告诉我。”
“说。”
“侯爵阁下还很年轻呢。”
而在这个过程中,十分喜欢寂祷的米兰达女侯爵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抓住少女的手腕轻轻按下,罪爵俯下身子轻吻了一下伴侣的手背,然后登上了宽大的沙金龙车,探出半个身子与目光柔情似水的暗精灵告别。
“避免不必要的怀疑。”
“算是减少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吧。”
“内容是,无论是你想杀我还是让我离开,都可以直接付诸于行动,但麻烦舍弃掉说明的过程,我不喜欢听废话。”
只要踏错一步,自己的全部、自己的一切都会被抹杀到一干二净。
迪戈里侯爵笑了起来,但眼眸深处却露出了一抹不再掩饰的怒意:“逝者已逝,你我甚至包括陛下正在做的,则是让逝去的珍贵之物变得更有价值,所以还请不要被负面情绪冲昏了头脑。”
很快,那辆过去曾属于亚瑟·伯何的沙金龙车附近便空了下来,无论是占据了大多数的佛赛大公私军也好,还是周围那数量较少但精锐程度更胜数筹的沙皇之盾卫士也好,都刻意与即将分别很长一段时间的罪爵及其夫人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女伴保持了礼貌的距离。
优雅的侯爵大人微微摇了摇头,打断了罪爵的发言,轻声道:“请不要搞错了我希望你为之骄傲的理由。”
“十分抱歉.”
“好吧,最后一个问题。”
所以尽管这一事实让无数年轻美丽的女士、不年轻但很美丽的女士、不美丽但很年轻的女士、既不年轻也不美丽的女士黯然神伤,但在得知两人过去互相扶持多年的关系后却也认输认得心服口服,并未传播出一些影响不好的流言蜚语或者有计划地试图让罪爵阁下红杏出墙。
季晓岛挑了挑眉,轻柔地揽住墨的脖颈,依偎在他怀中轻声道:“你这人真的是又中二又讨厌?”
“怎么,你现在才准备用实际行动更改自己的错误吗?”
“那就好,你这两天的情况很不对劲,我和加洛斯都很担心你,小子。”
“这段时间,加洛斯和加拉哈特会听你安排。”
“我已经跟她说过了。”
甚至,没有资格被自己视为‘敌人’。
因为这个问题并无意义,所以墨自然也没有老实回答的义务,所以他只是微微挪动了一下位置,以一个旁人看上去像是在接吻的角度,盯着面前那张与自己之间几乎不存在距离的俏丽面孔耳语道:“或许我一直以来对你都太宽容了。”
“她比你更值得信赖。”
加雯撇了撇嘴,顶着李佛的面孔伸了个妩媚十足的懒腰,不再去看宛若假寐中的‘老板’,而是将视线投到了窗外,嘴角翘起了一抹玩味的弧度
“放着不管的话,也许会后悔哦。”
“.”
“毕竟那孩子,没有心嘛。”
第八百四十二章: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