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8章 拾级而上

“不知道为什么……”

未鸯柳眉微蹙，抱着膀子正色道：“我觉得檀莫这家伙好像没有在撒谎咕！”

君芜虚起双眼瞥向墨檀，干声道：“很正常，这种人通常报忧都比报喜准多了，吐象牙和吐狗牙能是一个难度吗？”

“嘿，怎么说话呢！”

墨檀很是不爽地瞪了回去，很是不忿地说道：“艺术加工你们不待见，实话实说还非得挑点儿毛病出来呗？”

未鸯连犹豫都没带犹豫的，小鸡啄米般地连连点头：“昂！”

“君老板。”

墨檀长叹了口气，将视线移到了君芜身上，沉声道：“赶紧管管，你家女人有点不讲理。”

严格来说确实跟未鸯是一家人的君芜直接无视了这句话，正色对墨檀问道：“你刚才说的到底是……”

“我已经回答过一遍了，完全是在实话实说。”

“或许……费泽伦把自己关在这里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在看书。”

未鸯抿着嘴，死死地攥着拳头：“万一不小心bad end了怎么办啊！”

看着脸上写满了‘无聊’的墨檀，蕾莎看似洒脱地掩嘴轻笑，目光却闪烁着移向了别处，轻声道：“那么，你愿不愿意再相对具体地把那两个选项给我解读一遍呢？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顺便说说自己的见解与想法。”

至少她是这么觉得的。

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因为血统原因，纯血觅血者都是那种皮肤白皙、身材纤细、五官精致的画风，不但在美型方面可以跟很多精灵种一较长短，与生俱来的阴郁气质也特别加分，总而言之就是很唯美的感觉。

他垂下双眼，深吸了一口壁炉旁那有些呛人的暖空气，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我没有立场。”

但现在，身着一袭跟自己画风并不是很搭调的黑色礼服，背后披着印有凯沃斯家族纹章的血红色斗篷，拄着一根华丽的黑色手杖，于半年前手刃了上任凯沃斯家主夫妇的克雷伯·凯沃斯却是目光冷冽，戾气重重。

直到今天，克雷伯都不知道已经死去近一年的费泽伦为什么喜欢在这种地方呆着，就一个人，一本书，一呆就是大半天，别说自己的妹妹了，就连小莎莉娅都没办法把他叫出来。

而克雷伯就完全不一样了……

……

“.…..”

凯沃斯家族的现任族长，也就是蕾莎的亲舅舅克雷伯·凯沃斯正靠在并不如何温暖的壁炉旁，手中捧着一本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内容的黑皮书。

克雷伯若有所思地站起身来，步伐稍显沉重地走向房间的出口，将手中那本书随手扔到了地上：“只是找个机会一个人排解压力罢了，嗯，原来如此，这样的话就完全说得通了……说得通了……”

“没错，就是无所谓。”

未鸯轻哼了一声，咬牙道：“我们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偷偷忽悠蕾莎咕！”

“多谢夸奖。”

但沉浸在一片黑暗中的现任凯沃斯伯爵却莫名变得惬意了起来，或许是因为觅血者与黑暗的相性过于出色，亦或许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心理安慰，总而言之，此时此刻的克雷伯罕见地放空了自己。

君芜终究还是叹了口气，离开椅子对未鸯耸了耸肩。

墨檀歪着脑袋想了想，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困扰地笑了起来：“点到为止还可以，要是占你太多便宜的话，总觉得吃亏的那个其实是我啊。”

总计一百三十七秒。

因为壁炉的年头着实有些长，克雷伯用得还是最便宜的燃料，所以房间中的气味已经十分糟糕了。

呛的。

第一百三十八秒的时候，他那双殷红的眸子重新恢复了清明。

墨檀瞥了一眼未鸯，摊手道：“我能说的只有两件事，首先，我可以保证自己一会儿只会从客观角度和蕾莎聊私房话，其次，当我们聊完之后，她选择‘回家’的可能性会大幅度增加，而其中恐怕会跟我给出的答案有直接关系，但那并不代表我的主观想法。”

克雷伯低声嘟囔了一句，用力合上了手中那本他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的书，低声道：“我一定会出去陪她玩的。”

准确点说，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恢复了清明。

“你不该对我的任何方面抱有期望。”

“看来你比我想象的更没有耐心啊。”

君芜翻了个白眼，撇嘴道：“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刚才那所谓的‘大基调’基本没一件好事吧？”

但在蕾莎眼里，这次的性质与之前却有着明显的不同。

“真他妈的，呜咳咳……”

墨檀随手捧过蕾莎的一缕发丝在指间绕了几圈，然后颇为嚣张地把双腿架在面前的矮桌上，对君芜和未鸯摆手道：“你俩回避一下。”

墨檀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笑道：“我只是把客观事实摆出来而已，至于具体该怎么做，具体想怎么做，还是要看蕾莎的主意。”

“你相不相信我是次要的。”

“话虽这么说，但这毕竟是蕾莎的家事。”

“嗯？”

他忽然笑了起来，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块菱形的血色晶体，死死地攥在掌心。

他跟蕾莎一样是显性血统为人类的觅血者，但个头却只有一米六出头，身体非但不纤细还非常结实，这一看宛若一个发育过于良好的矮人，而相貌方面虽然算不上丑，但那张大方脸和络腮胡子更与优雅二字扯不上丝毫干系，肤色与其说是白还不如说是有些发灰，反正给人的整体观感非常猎奇。

“客人来了~”

蕾莎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嘟嘴道：“强盗逻辑！”

墨檀随口抱怨了一句，然后便相对正经地回答道：“理由嘛……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当家的比较优柔寡断，一时间有些难以抉择，而在这个前提下，我猜她现在应该有不少问题想问我，其中也包括一些两位在场时她比较难以启齿的，所以就目前状况而言，你们两位暂且回避一下是没有之一的最优解。”

“我们走吧。”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你确定不会蹭我一身眼泪鼻涕什么的吗？”

用比较通俗的说法，就是克雷伯使用了一个颜色挺妖艳的照明技能，把屋子给点亮了。

墨檀淡淡地打断了未鸯的话，然后便将手从蕾莎腿上移开，一边站起身来整理着自己稍微有些褶皱的白色长袍，一边平静地看着君芜与未鸯：“鉴于时间宝贵，你们现在能做事只有三件：说服蕾莎，让她与过去诀别走向新的未来、强行留下蕾莎，让她错过只有这一次机会的回归……暂时离开这间屋子，让我告诉她等在面前的舞台长什么样子，把决定权交给当事人，你们的二大娘兼好朋友——蕾米莉亚·莎莉娅·凯沃斯。”

蕾莎轻出了口气，斜倚在身下那张并不算宽大的椅子上，嘴角勾勒起一抹惑人的弧度：“所以说，为什么明明我们有七十分钟的时间可以浪费，你却要坐的离我那么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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