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默好笑的看着她:“本来这笔账我是不打算追究的,但既然你强烈要求一是一,二是二,我也只好尊重你的意思了。”
月满怒瞪着头顶上的刘默,这人要走不会自己走么?干嘛非要拉着她一起走?难道她想看看荣王妃的伤势都碍着了他的事了?
本应该是一副醉人画面,但跟在后面以福禄和七巧打头的宫女和太监,却个个面颊抽搐着……
擅玉微微一愣:“那太子妃岂不是?”
听说过愚公移山么?
月满压根痒痒,看着已经走远的刘默:“我和他这辈子没个好!”
血痕与红肿,霎时显露在了荣贵妃的面颊上,月满心尖一疼,拉住了她的手:“姐姐,你……”
“但是……”刘默的声音再次缓缓响起,“你烧了寝宫的这笔账,还是要仔细算一算的。”
唇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了起来,是连他都不曾察觉到的舒心。
月满本是已经做好和他剥开了,摔碎了的争辩,却不想他竟然就承认了,这倒是让她有些难以消化。
刘默转身看着身侧的漪澜湖,淡淡的道:“事情都办完了?”
侧妃疯了似的再次扬手,刘默却眼疾手快的握住了她的手腕:“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撒野。”说着,朝着荣云鹤的方向一耸,“抚仙三王,麻烦你管好你的人。”
刘默再次将月满扣在怀里:“天色确实不早了。”说着,扫了一眼地上的影卫,“宫里忌死人,擅玉你将这尸体抬到午门烧了。”
擅玉从不远处的树梢飞驰而来,带着一股凉风,无声的落在了刘默的身边。
“月满。”刘默在她的怒视下,面颊平静,淡淡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你竟敢连我也威胁了?当真是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了。”
月满忍不住抬眼,看着他那脸上又阴暗又幽深的笑容,她知道自己再次栽进了他挖的坑里。
月满拧眉:“难道不是太子爷先用我当挡箭牌的?我也不过是顺手牵了只羊而已。”
“娘娘,您没事吧?”七巧跑了过来,将她从地上搀扶了起来,“刚刚还好好的,您怎么又和太子爷吵起来了?”
刘默笑的好看:“事已至此,也该有人要炫耀自己胜利的果实了,而我们要做的只是静待其观。”
天底下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他放任她去自己查凶手,她拼死拼活的揪出了凶手,他这个从始至终一根手指头都没动过的人,竟然无耻的借着她的胜利去索要人情。
月满直直的坐在了地上,摔的七荤八素,眼看着刘默已转身朝着远处走去,气得浑身汗毛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所以太子爷想怎么样?”这厮果然没有一刻是不欠揍的!
刘默脸上再次挂起了淡淡的笑容,狭长的眸子里却冰冷异常,伸手轻轻敲击着面前的石栏,声音遥远而凉薄。
“擅玉,人总是在失败的时候才能学会长大。”
他顿了顿,目光忽然空远了起来,漆黑的眸在湖水的倒映下,似波光流动,心中划过万千思绪,最终轻轻而叹。
月满,你最好是那种就算跌倒一万次,也还是会咬牙站起来的人。
这一次,我可以对你的愚钝假装看不见,但我却不能对你的懦弱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