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附近刚刚经历过泥石流,想必定是会惊动大批的野兽,就算咱们现在往回走,天黑之前也一定走不回去,可咱们都清楚天色一黑野兽便会出来捕食,到时候咱们会遇到什么恐怕就不好说了。”
可就在所有人整装待发之时,一个年迈的武将则是插了进来:“你怎如此肯定这是住户家的烟?若是其他国家的阵营呢?我们现在死的死伤的伤,若是那阵营是联盟国的也就算了,要是敌对国,我们岂不是羊入虎口?”
不远处,武将已将皇上团团围住,用身子充当肉墙,为皇上抵挡着阵阵凉风,那些士兵高举起了双臂,死死握着手中的盾牌。
别以为她这个时候是要强出头,她是不想陪着这一群的老爷们,在这里喝西北风到天亮。
滚滚而来的泥石流终于朝着她们落了下来,砸在那些士兵的盾牌上,发出“噼里啪啦!”的惊天巨响。
刘默微微垂眸,冰冷的唇轻轻擦过了她湿润的耳廓,声音低沉:“月满,我救你是因为你还有作为一个傀儡的利用价值,若是你再敢这般口无遮拦,我现在就扔你下去给那些官家小姐做陪葬。”
那些原本坐在地上的武将和士兵听了皇上的怒吼,饶是再累,还是纷纷从地上爬了起来。
为了一个所谓的天子,竟然可以对自己亲生骨肉的生死都视而不见,这是都么痛的领悟啊!
月满看了看那些官员心痛却无法诉说的紧蹙眉头,又看了看心安理得坐在众人中间,一派心有余悸的皇上,难免也是悲凉三分。
可千万别和她说天子多么多么的高贵,多么多么的寿与天齐,她是个失意人士,不懂那所谓的头头是道。
那些士兵咬牙强强撑,死死举着手中的盾牌不撒手。
余光,忽然乍现出了一抹黑色的影子,月满不敢置信的扬起面颊朝着山上望去,竟见一个蒙面黑衣人站在山顶的树梢上。
这是……
不知道那黑衣人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还是怎样,一个闪身的功夫便消失了。
忠武将军见月满一直和一个太监嘀嘀咕咕,以为是被自己激的没了言语,不禁得意的扬起了下巴,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余光朝着悬崖深处望了望,眼中是报复的快意。
“怎么?难道你说的就对了?”
她定定的看了好一会,忽而眉眼一转,跳下了马背。
毕竟是个一国之君,本来想好好的狩猎放松一下,却没想到接二连三这般的狼狈,如今他没气死已经算是万幸了。
站在她身后的福禄,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道:“太子妃,您可还记得被您吐了满脸口水的那位千金?这位就是那千金的爹,当朝忠武将军。”
月满坐在马背上朝着四面八方眺望着,忽然见一阵滚滚的白烟从不远处徐徐升起,很是醒目。
月满回眸,刚好瞧见了忠武将军的表情,心中一阵厌恶。
眼看着那些零散的盾牌一一被拼凑举起,由远而望,更像是临时搭建起来的避风所。
“你这话说得不对。”
而那些坐在马车里心惊胆战的官家小姐们,眼看着她们所坐的马车被推入了悬崖,本能的将手臂伸出了车窗,做着最后的挣扎。
他们在军队的时候,曾经做过紧急应对洪水以及泥石流的训练,他们很清楚,若是这个时候他们其中有一个人倒下了,那么这无情的泥石流将会顺着那个漏洞灌入,从而导致这里的人一个都活不了。
腰间猛地一紧,似警告一般的勒得她快要窒息。
还没等皇上开口,几位武将便先行争执了起来,瞧着他们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野蛮样,皇上气得眼瞪如铃,呼呼喘起了粗气。
她比谁都清楚刘默这变态一定会说到做到。
月满知道,老皇帝的矫情病又犯了。
这个老不死的,明明是他自己刚刚对自己的女儿见死不救,现在却想在他女儿死后,找机会报当时的一口吐沫之仇,以此宽慰他那颗为了保护皇上而葬送了女儿的良心谴责。
我呸!
猛地上前一步,月满拉住了忠武将军的袖子,强迫他再次朝着那白烟看去:“营地里的狼烟是黑的,因为主燃烧材料是动物的皮毛和粪便,而烟囱里的炊烟是白的,那是因为炊烟是烹制饭菜形成的烟气,如此简单的道理,难道忠武将军不知道?”
人活着的时候自己不去救,人死了的时候想要从她的身上得到解脱的宽慰?不好意思,这个黑锅姐还真不背。
况且当时她是嘴没兜住舌头,又不是故意吐吐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