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是想借着她的手除掉刘熙。
福禄自然也不懂,所以憋了半晌才憋出了这么句话:“爷的心思,哪里是一般人能琢磨透的呢……”
“月满,饶是你作死也要有一个限度。”
月满本就没消退的怒火再次攻上心头,想也没想的起身走出了房门,连头都不曾回一下。
刘默很是满意且舒坦的看着面前这个对自己无可奈何,站在生死边缘徘徊挣扎着的女人,就好像看着一个和自己闹别扭,却最终不得不低头认错的孩子一般,要不是头疼的像是要裂开,他真的很想再欣赏一会。
司慕冉看着那越来离着自己越近的人儿,心中暖暖,紧抿着的唇勾起了一丝浅笑,正要跃下树梢,却见那人儿忽然停住了脚步,继而躲进了附近的假山之中。
“帮太子爷办事何谈费心?”文丞相说着,带着福禄朝后门走了去,他似乎和福禄很熟,一路上唠叨个不停。
“明儿你把这个给太子妃送去。”月色下,文丞相从袖子里掏出了一盒药膏。
月满猛地站起身子,再次朝着司慕冉的方向走了去,可是走着走着,她不禁又停下了脚步。
她的仇,竟然是刘默报的?她的伤,竟然是刘默处理的?这是天上要下红雨了,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随着两个人的身影愈发的走远,躲在假山后面的月满不敢置信的手脚发凉。
“先给你一个好心的建议,你大可以去找送你来的那个男人帮你想办法,再奉劝你一句,就算他当真能救得了你这一次,但下个月你的蛊毒发作,也是他无能为力的。”
他不辞辛苦的设计她陷害她,不过是为了想要宣誓他的所有权,他要让她清楚,到底她是谁的东西,到底她跟着谁才能平安的活下去!
月满用所有的力气瞪着近在咫尺的他:“所以这才是你的最终目的是么?”
变态两个字,让刘默舒展着的长眉微微蹙起,猛地身形一晃,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便已站定在了她的面前。
别把她当成必须要依靠在男人身边的寄生虫,她不是,从来都不是。
透彻你爹个大尾巴!
“不过我只是想不明白,太子爷先是在天牢里杀了那几个侍卫,后又让我参了一本罢了丁自闵的官,这怎么看都是心疼太子妃的举动啊,可为何现在又要把人推上这风口浪尖?”
刘默目光骤然黯的天地无光,本已垂落的手再次用力抬高了几分她的下巴,黑沉的眼底深处,是一触即发的杀戮。
他连她的真假都能掌控在其中,她就不信他自己对付不了刘熙!
他灼热的唇紧贴着她的耳,不稳的呼吸轻拂着她的耳廓,月满浑身一阵酥麻,像是被电击了一般猛地后退一步,推开了压在她身上的刘默。
高大的身躯在她的推耸下直接倒在了地上,烛光下,一向强大内敛的刘默,此刻却双目紧闭,呼吸急促,面颊红的特别诡异。
“既然懂了,那么你可以滚了。”刘默声音沙哑了起来,慢慢松开了钳制在她脸上的手,眼前的晕眩已再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了。
靠!死不死谁儿子?
刘默长长的睫毛抖了抖,微微睁开的眼睛已浑浊一片:“不准宣太医,更不准告诉任何人,滚。”
他滚烫的手指灼着她的面颊,月满双手死死地捏成拳头。
屋外凉风吹佛,沙沙作响的树梢上,司慕冉笔直而站,看着浸沐在夜色之中的沐华宫,浓睫下的眼波微微闪动,神色间却纠缠着缕缕愁思。
巨大的阴影将她彻底笼罩了起来,肩膀猛地一沉,月满等着迎接即将来临的血雨腥风,可出乎她意料的是,本应该杀了她的刘默,只是垂着身子紧紧靠着她,头枕在她的肩膀上,面颊埋在她的颈脖中。
猛地,她坚定了目光,转身再次跑进了沐华宫的大门,一边跑一边抽着自己嘴巴。
她说过,她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尤其是个阴人的,他现在病得要死,她饶是心里有一万个不情愿,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所以……
犯贱一次,下不为例,就当是还他帮自己报仇的这个情好了。
凉风再起,枝叶摇曳,树梢上的司慕冉,眼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了沐华宫的门口,握着树干的五指不由得收紧,眼中闪过一抹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