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暮色微凉,司锦宫里紫檀飘香。
富兰贵人斜靠在软榻上绣着女红,长睫轻垂,兰指夹着银针来回穿梭于软缎,一针一线小心细致。
“富兰贵人派人如此着急的寻我过来,可是有什么急事?”月满气喘吁吁的靠在门口,吹了吹额头上黏着汗珠的刘海。
她不过是在未央宫小睡一会,司锦宫的小宫女便火烧屁股的来敲她房门,瞧着那小宫女满脸的急躁,她以为司锦宫塌陷了呢,以至于没了命的往这跑,却没想到竟看见了这么一副悠哉的美人绣图。
富兰贵人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软缎,走过来握住了月满的手:“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想求太子妃帮臣妾一个小忙。”
“今儿是孟兰节,按规矩臣妾要陪同皇上去长陵宫祭祖的,可是每年臣妾祭祖回来之后,总是后怕,是臣妾自己胆子小,也不好和皇上抱怨。”
她说着,握紧了月满的手:“所以臣妾想,太子妃今儿个能不能留在臣妾的宫中,等臣妾回来了,也好能让太子妃陪着臣妾说个话,讨个安心。”
她羸弱的面颊上染着一丝羞愧的红晕,怜怜双眼中充着的那份期盼,让人根本找不到怀疑的理由。
月满无奈,就这点小事,也至于那小宫女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
富兰贵人察觉到了她脸上的神色,握着她的手一抖:“太子妃可是不愿意?”
富兰贵人在念夏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过来,站定在了月满和七巧的中间,脸上的笑容柔的是那样的无害。
七巧欲哭无泪的站在原地踌躇了好一会,忽然坚定了目光。
月满勾起了一丝抱歉的笑意,欲言又止:“富兰贵人见谅,是我的奴才不懂得是非,今儿这事……”
念夏站在她的身后,轻轻按摩着她的肩膀:“主子是何肯定五王爷会进宫?”
七巧一愣,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推到了墙上,月满又和富兰贵人客套了几句,才关上了房门。
曾经几时,在她初初入宫时,因为被舒雅贵人陷害,不小心在后园惹怒了五王爷,五王爷
只要过了今晚,五王爷这个仇不但报了,更是削了舒雅贵人的锐气,至于太子妃,就算遭殃也只能自认倒霉,谁叫她技不如人呢。
当着许多的妃嫔的面,一丁点面子不留,贬得她一无是处。
富兰贵人见七巧吓得缩成一团,怜人的眼闪过一丝讥讽,待再次看向月满时,已是盛满了无辜的笑意:“打扰了太子妃的休息,真是臣妾的罪该万死,想来是太子妃身边的丫头听错了什么,所以才……”
“是谁在外面?”
里屋,富兰贵人双腿交叠,窈窕的身段打斜轻靠在红木椅子上,白皙的手心支撑着面颊。
富兰贵人丹红的唇挑起一个老谋深算的弧度,满眼的冰冷,一派的老成。
干活的时候,别人动手她站着,吃饭的时候,那些宫人恨不得离着她越远越好,时不时偷偷一笑,话里有话的说一句:“哎呀,人家可是太子妃身边的人。”这些种种的哪一样,不是往她的胸口上戳刀子?
“娘娘!”七巧拉着月满的手,慌忙的口不择言,“您听奴婢说,富兰贵人想要害您,她并不是真的对您好,她其实是想借着您陷害五王爷!娘娘您快点走吧!”
不行,这些人要害她家的娘娘,她们想要她家的娘娘死,她必须要去告诉娘娘!
月满点了点头,上前一步拉起了地上趴着的七巧:“还好富兰贵人大量,别趴在这里装死碍我的眼,赶紧滚。”
这一巴掌,月满是真的用足了全力,直接将七巧抽倒在了地上。
月满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气:“我留在这里是没问题,不过可否请富兰贵人先给我安排个地方?让我眯会眼。”
七巧急得都带起了哭腔:“娘娘,您回未央宫吧,富兰贵人要……”
念夏了然,可又惊讶:“那这样太子妃岂不是也要跟着……”
被安置在西侧小院里的月满,才刚打发了宫女躺下身子,眼睛还没等合上,便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得差点没从床榻上滚下来。
门外的七巧,大脑已经失去了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木头一般的站在那里,两只眼睛呆愣的发直,强烈的震惊让她眼前一阵的发黑,身子不由自主的撞在了门板上。
“我要如何?”一道柔声蓦然响起,七巧忍不住一个哆嗦,畏惧的垂下了面颊。
“啪!”的一声虽然不响,但也足够让屋子里面的主仆听得清楚。
五王爷倒台,五王爷身后的叔舅亲戚必定会受牵连,没了大树可靠的舒雅贵人又能嚣张多久?
她昨儿是在未央宫里过夜的,担心被她折磨了这么多天,几欲暴走的老皇帝会一咬牙,一跺脚的派暗卫暗杀她,所以她基本上是一夜没怎么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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