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街道早已没有了行人的身影。
“轰隆——轰隆隆——”
一声接着一声的巨响,接连从大司马的府邸传出来,等在大司马正门口的福禄,听得那叫一个心惊胆战。
他是刚刚听了擅玉的传召,特意从贾府过来的,毫不知情的他,眼看着大司马府里四处生烟,直以为是不是闹了地震。
“轰隆——”又是一阵的灰烟四起,大司马府正门旁边的墙壁上,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圆洞,刘默脚踏着碎石乱瓦,抱着月满稳稳当当的走了出来。
福禄想要上前问安,却见刘默怀里的月满不停的说着胡话,双眼紧闭,满脸大汗,颤抖的双唇和没有血色的面颊,怎么看怎么触目惊心。
哪里还顾得上问安?他先一步的打开了车门,恭迎着刘默坐上了马车。
锦庭带着大司马府里的一干人等,站在破碎围墙的里侧,根本不敢再多说话得的他,恭恭敬敬的对着刘默的马车敬了三敬,才带着家丁和孙清雅转身匆匆离去。
孙清雅想着自己浑身是伤的小女儿,本就余气未消,如今又看着这被刘默凿的破破烂烂府邸,登时怒气再次翻滚上了脑门。
“老爷怎能就让他这么走了?就算老爷不心疼月息,也要心疼一下咱这府邸啊!”
“太子殿下。”门外,忽然匆匆走进来了一名面色焦急的太监,“刚刚城门的士兵传报,说是祈天的太子爷带着太子妃,妄图想要趁夜入宫。”
除非他是疯了,才会在这个时候拉着人家刘默的袖子,和刘默说:“太子爷,咱们算算我府里的损失?”
其实,现在的她只是潜意识的觉得,这曾经让她惊如脱兔,此刻却异常熟悉的清冽冷香,让她感觉是那么的安全。
府门口,飞跃而来的擅玉,稳稳当当的落在了马车旁边。
福禄傻呵呵的站在车门前,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满眼通红的七巧,又想着刚刚月满的样子,知道这事不好,也不再多嘴,直接开口询问:“爷,咱们可是回贾府?”
“那又如何?”马车里的刘默,低低的笑了,“今儿晚上这瑶蓝的皇宫我进定了,我倒要看看瑶蓝老儿敢如何阻拦我。”
终是看不下的沉毅,缓缓开了口:“主子,何必为难了自己?错过已是错过。”
马车里,刘默紧紧抱着怀里的月满,感觉着她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颈窝里,狭长的眸暗了又暗。
“刘默?”她不确定的开口,似想要证实什么,用尽全力的抓住了他胸前的衣领,“你是刘默吗?”
“何为错过?”司慕冉柔和宁静的声音里,带着一抹浓浓的苦涩,“父皇一早就知道她会回来省亲,却提前将我支走出瑶蓝,若不是我提前了几日办完事情回宫,根本不会知道她已经抵达了瑶蓝,沉毅,你在说错过的时候,可曾将这份复杂的人心也一并说了进去?”
“进,进宫?”福禄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赶紧小声提醒,“爷,这里可是瑶蓝啊!”
沉毅微微低头,声音出奇的平静:“主子就算见着了她又如何?”
这怎么进人家皇宫, 说的比进自个儿家的皇宫还要简单?
以至于安全到她可以不需要假装坚强,可以不需要一个人咬牙隐忍,哪怕是在他的面前丢盔弃甲,她也理所应当,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的丢人。
本以为时间会冲淡所有,却不想如今看见,竟觉得是这般熟悉。
其实不用她回答,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毕竟她不是第一次,在他的怀里喊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肆无忌惮的抽风,然后第二天便忘得一干二净,任由你旁敲侧击,她就是想不起来。
透着车窗,看着那越来越近的瑶蓝皇宫,刘默平静无波的面颊,闪过了一丝浓浓的自嘲。
“主子,需属下清理门户么?”
月满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撒过娇,哪怕是曾经的司慕冉,岂不知,万年不撒娇的人,仅这一次便威力无穷。
“刘默,我太疼了……”月满死死搂着他的脖子,声音几乎恳求,“你让我咬你一口吧。”
瑶蓝皇宫,雅棠宫。
月满使劲儿的眨了眨眼睛,想要看清楚面前的人,可怎么看都是重影的,听着声音虽然很是熟悉,但这柔软到能滴出水来的语气,却是她所陌生的。
可心疼又能如何?
沉毅笔直的站在一边,看着整整从天明弹到天黑的司慕冉,刚毅的面颊带着一抹解不开的忧愁。
司慕冉手抚长琴,玉指在古琴上忽重乎轻的波动,妙韵天成琴音缓缓流淌,明明铿锵有力却又含蕴着一种说不出的积郁难消。
她是真的用足了力气,身体的疼痛似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缓解,哪怕是已经尝到了血的腥甜也死不松口。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