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天刚一亮,刘默带着月满深夜入宫的事情,便是传遍了整个瑶蓝的皇宫。
辰时不到,刚刚下了朝堂的瑶蓝帝,便是在众人的簇拥下抵达了雅棠宫。
说实话,若是说现在谁最不想看见刘默,就真的要非瑶蓝帝莫属了,当年他那般的对待刘默,如今刘默倚仗着祈天东山再起,而原本居高临下的他却要寄人篱下,这种滋味,试问谁不难受?
只是,刘默既然已经来了,他便是不能坐视不理,毕竟现在的瑶蓝与祈天的关系本就如履薄冰,若是再得罪了刘默,那这其中的后果,是很显而易见的。
“皇上驾到——”
一声高呼,雅棠宫里里外外所有的宫人跪了满地,唯独斜靠在床榻边的刘默,暇寐的看着床榻上熟睡着的月满,闻所未闻。
瑶蓝帝将其他人都留在了门外,自己迈步走进了里屋,浓浓的药味使得他还没开口,便是拧起了浓眉。
他走上前几步,扫了一眼已被太医处理好伤口的月满,见她呼吸平稳,则是直接抽回了目光,转向了另一侧的刘默。
“早就听闻祈天太子默陪着太平郡主回来省亲,寡人一直想去大司马府与太子默小叙斟酌,不想朝政繁忙一直脱不开身。”
刘默看着月满的目光不变,动了动唇,不见笑容:“瑶蓝帝客气了。”
瑶蓝帝这张老脸是被打的啪啪直响,就连脸上的褶子都拍平了,不过刘默却全然不以为意,在瑶蓝帝敢怒不敢言的注视下,已经悠然迈出了门槛。
雅棠宫的宫人见刘默走在前面,而他们的帝王则是走在后面,虽然不敢吱声,但都是跪在地上,时不时的抬眼偷偷朝着刘默看了去。
站在床榻边上的司慕冉愣了愣,当他终于明白过来,她说出口的话意味着什么的时候,即而苦涩一笑,转身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轻柔的放在了她的唇边。
因为那个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她,早已披上了凤冠霞帔,成为了即将要嫁给他人的新娘。
她是不是癔症了?不然怎么会看见司慕冉站在自己的床头?还是说她出现了幻觉?把其他人看成了司慕冉?
这个曾经为了讨好瑶蓝而留下当质子的男人,现如今无限生辉的踩在瑶蓝之上,刘默这个名字,俨然已经成为了皇宫里每一个人好奇的所在。
他一路走进了里屋,打发了屋子里的宫人全部退下的同时,缓缓转身站定在了自己的床榻边上。
“水……刘默,我要喝水……”她轻轻地呢喃着,完全是出自本能。
“刘默大爷,刘默大大爷,我错了,我一时迷糊,一时犯浑,一时脑袋秀逗了,我绝对不是要拿着您当驴使唤……”
因为他终于知道他一直不知道的答案了。
猛一坐起来的她,只觉得眼前一阵头晕目眩,顺势想要躺回到床榻上的她,却又碰触到了背后的条条伤口,疼的她再次弹了起来,左摇右晃的在床榻上晃悠了好一会,最终缓缓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寻了一处相对不疼的姿势,窝起身子靠坐着。
司慕冉没想到在床榻上躺的好好的她,会突然坐起来,以至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他,根本来不及阻止。
司慕冉伸出的手指停顿在半空中,看着她疏远而又刻意回避的模样,怔楞了许久,才径自苦笑的垂下了手臂。
其实也难怪他们都想偷偷的瞧一眼,因为就算以前刘默还在这里当质子的时候,见过他的人也是少之又少,一来是刘默不喜出门,二是瑶蓝帝从刘默进宫当质子的那一天,便下令禁止了他的人身自由。
月满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了面颊,当她一双刻意挂着讨好笑意的眼,触及到司慕冉那一张如玉的面颊时,整个人如被雷劈了一般的愣怔住了。
太特娘的疼了……
瑶蓝帝一愣,讪讪的笑:“寡人派人去取就可以了,怎劳烦太子默走一趟。”
只是这一声,便成功阻止了月满接下来所有的揣测,因为她知道,能这般无奈又怜惜,宠溺又疼爱的唤着她名字的,只有一个人。
月满一心想着别惹毛了刘默,却忘记了自己现在浑身是伤,经历过一夜疼痛折磨的她,身子虚的根本弱不禁风,哪里经得住她如此剧烈的动作?
“那个……”她眨了眨眼睛,很是婉转且小心谨慎的问,“你是……谁?”
慢慢的,随着嗓子的干燥得到了缓解,她混沌的大脑也逐渐清醒了过来,猛地,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腾”的一下从床榻上弹了起来。
叹了口气,他慢慢走向她,缓缓坐在她的身边,柔声细语喊出了她的名字:“阿满……”
而他,则毫无抵抗的被困于祈天,等待着她以联婚为代价的唯一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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