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她轻轻松松的便是被刘默按趴在了床榻上,感觉到他高大的身躯坐在了自己的身边,她吓得赶紧求饶。
刘默虽识破,可看她那畏惧的模样和薄薄里衣下忽隐忽现的伤痕,也懒得去揭穿她,单手揽她在怀,微微侧身朝着司慕冉看了去:“难道太子冉打算一直站在这里看,观赏我们夫妻恩爱不成?”
月满现在难为情的恨不得咬舌自尽,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深埋进去,永远不见天日,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刘默的回答,却也不敢睁眼,只能闭眼死撑。
“月满,其实你一直狼心狗肺着也挺好的,只要你别骗我,我都可以尽我最大的努力去隐忍。”
刘默淡淡颔首:“有劳太子冉。”
刘默微微皱眉,刚要伸手检查她身上的伤口,却看见她烧的通红的耳根,只是一瞬,他已然知道,她不过是在用谎言来拖延自己心中燃烧到正旺的怒火。
“撕拉——”一声,衣料破碎的脆响炸在耳边,周身瞬时一凉,月满诧异抬头。
没等她把话说完,刘默又笑了,垂着的眸,遮住了眼里短暂即逝的疼:“月满,你终还是帮着他求情开脱,怎么?你怕我会伤害他?”
说完全没感觉是假的,毕竟在一起朝朝暮暮过。
她想起了他疼痛到咬破双唇的样子,想起了他死命隐忍的倔强,想起了他一声不吭,度日如年般熬过每一个吃下黑鸠时的日子……
“我难受……”
司慕冉似完全没有察觉到刘默的存在一般,神色淡然,目色平静,仍旧细心的擦拭着月满手背上的水珠。
刘默年少的模样,忽然与现在的脸相互重叠,以至于她到了嘴边的话,猛地卡住,无法再继续往下说。
到了现在,月满才算是反应了过来,刘默根本不是想要和她秋后算账。
司慕冉可以不在意,但她绝对不能不在意,曾经的惨痛历历在目,她可不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疼痛的傻缺。
司慕冉微微垂眸,声音已控制回了以往的温润淡然:“酉时一刻,父皇会在栀岚殿宴请太子默,我会提前安排好马车。”
他从不喜欢被别人轻视,但他却深深的厌恶着她的看重。
月满猛地转过面颊,很是理直气壮:“你都强成这样了,哪个没长心的,敢跑到你的面前当靶子……”
她是瑶蓝联婚去祈天的太平郡主,既已嫁就成定局,失忆时候的她,可以不管不顾的想要逃出这鸟笼一样的生活,可是现在……她不能。
司慕冉察觉到了她的惊慌,抬眼示意给她一个安心的微笑,正要悠然起身,却猛见一股强大的气流朝着他喷涌而来。
趴在刘默怀里的月满,悄悄睁开眼睛,正看见司慕冉远去的背影。
刘默怔楞的看着她好半晌,忽然温柔地笑了,忍着胸口瞬间蔓延开来的酸楚,伸手缓缓抚摸上了她白皙的面颊。
别给他口头上的承诺,别本着一副信誓旦旦的表情,说着无所谓的话,他怕他会在意,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的去相信……
可就算有感觉又能如何?
曾经的她,站在窗外,眼睁睁的看着他受尽折磨,却懦弱且无能为力的静默观看,可是在时过境迁之后,他却会在她疼痛有难时,想尽一切办法的救她,哪怕这只是个交易,她到底是欠了他的。
月满一巴掌打开了他的手,费力的从床榻上爬起来,吭哧吭哧的蹲在了他的面前,伸手捧住他俊美的脸庞,极其认真的,学着他当初的口吻:“刘默……对于你,我既然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她本是鼓足用力才敢对他如此的放肆,可明明下定了决心的她,却还是在他一双眼缓缓睁开时,忍不住一颤,以至于身子瞬间失去了平衡。
刘默一把将她揽在了怀里,在她缓了口气之后,又张牙舞爪的嚷嚷着他又揩她油的同时,不顾她的挣扎和推搡,将面颊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够了……
只要有她这句话,哪怕被他囚禁在自己身边的她,这一辈子都无法爱上他,他也觉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