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默并没察觉到她的小心思,狭长的眼一直看着桌子上的一张宣纸,似终究是没想出答案,不由得伸手敲了敲这张宣纸。
这要是以后她欠了他的钱,亦或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这,这都是你写的?”
正厅里忽然安静的诡异,要不是有断断续续的香气顺着香炉里袅袅升起,此刻在外面偷瞧着的福禄,极有可能以为时间忽然停止了。
刘默看着她那一脸诚恳的样子,忽然扔掉了手中的毛笔,抱着双肩靠在身后的椅背上,薄薄的唇透着满满的讥讽:“月满,你就算想要母仪天下,现在也未必早了一些。”
兵法何其晦涩难懂?他就算不用身想,也知道这绝不会是月满自愿而为之所学,一丝怜惜在心底化开,浸泡的他酸楚而又疼痛。
月满明白刘默的意思,他是怕万一另一方察觉到这是个陷阱的话,而有意提前做好打算,故意中计。
此时的案几上,摊开着许多写了字的宣纸,月满不明所以的拿起了其中的一张,一边絮叨着,一边漫不经心的看着。
月满在刘默近距离的透视下,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脸上的笑容干巴巴的:“太子爷,您这动不动就刨人家祖坟的习惯可是不好。”
刘默确实是震惊的,他回到祈天之后,也派探子从瑶蓝的皇宫之中,拿到过几张兵法阵子的图纸,他要承认的是,当时的他确实对那图纸上精妙的构思以及绘声绘色的讲解所折服,但是他从不曾想过,这所有的一切,竟然是出自一个女人之手。
不等她有任何的反应,他猛地伸出长臂将她拉扯进了怀里,微微垂眸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带着些许的无奈和懊恼,转身再次埋头在了一堆的兵法之中。
“难道?”蓦地,刘默再次朝着她看了去,漆黑的眼难得覆上了一层震惊,“那一切都是你的功劳?而锦庭之所以让你认祖归宗,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想来也是,她和刘默成亲了这么久,这厮不过是表面上说的好听是个有妻室的人,可实则这厮不过一直都在过着和尚一样的生活。
月满这会嘴皮子倒是快了:“我还不是想要你摆脱掉这和尚一般的生活?”
月满扬起面颊,看着他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起伏的面颊,干巴巴的咽了咽口水:“你不用说的那么含蓄,我刚刚唱词也不过就这么多而已。”
而这些,原本他并不好奇,因为她之所以会有这些个登不上台面的习性,完全是和她的生活有着直接的关系。
刘默反问:“不然呢?”
“我记得,你并不是在大司马府长大的,而是半路才得以回到大司马府,可我一直想不通,为何锦庭时隔那么多年,忽然会想到将你弄回府中,而且自从你回去之后,锦庭历年为瑶蓝帝出谋新的兵法阵子足足是以往的三倍之多……”
月满的身上,有着山沟沟里乡土的真实,有着市井小民的流里流气,有着精打细算的尔虞我诈,有着满是铜臭味的见钱眼开。
刘默猛然回神,看着她脸上无比落寞的表情,忽而自嘲的笑了:“月满,你以为我说了这么多,是想要强迫你为我谋权?”
刘默就是刘默,哪怕是简简单单的一件事情,他都能够看到最深处。
看着看着,她便是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以至于话都没说完,便是又弯腰拿起了案几上的其他几张宣纸。
“月满,你为何会懂得兵法?”刘默忽而垂眸朝着月满看了去,漆黑的眸满是犀利的打量,“并且还如此的……得心应手?”
正专心致志写着什么的刘默,不知道她又在作什么妖,下意识的撇了一眼,却瞬间呆愣住了神色。
我的个娘,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只是……
“维令卒还,吾军少,法当来渡,而不作桥,此维使化持我,令不得还。这句话虽有意指以弱势蒙蔽敌军的双目,但却并没有说后续该如何解决,我曾想过,如果一边蒙蔽,一边偷袭的话,虽也是解决之道,但并没有完全的胜算不会被反咬一口。”
刘默听得很是全神贯注:“所以,这也是个谋略?”
刘默果然就是刘默啊……
这厮应该真的是欲求不满了……
虽然她确实是有点这样的想法,但她却并不是完全为了她自己啊,她刚刚说的也是实话,挺好的男人非活的像是个唐僧一样就舒服了?
“福禄,送太子妃回去。”刘默直接下了逐客令。
月满一愣,这男人变脸怎么比翻书开快?况且……“我还没吃东西呢。”
刘默淡淡的动了动唇:“吃了也不见得长心眼,还是饿着吧。”
月满:“……”你丫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