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清晨总是格外的寒冷,靠在石狮子上打着瞌睡的福禄脚下一滑,猛地清醒了过来。
来不及松口气的他,下意识的踮脚朝着梁华池看了去,当看见那一动不动足足站了一夜的人影时,不由得摇了摇头。
“师傅,您在这里站了一夜?”一名面颊还带着稚嫩的小太监,匆匆的跑了过来。
福禄叹了口气:“可不是,爷在这里站了一个晚上,我这个当奴才的怎能不陪着?”
小太监挠了挠头:“师傅,太子爷到底是怎么了?”
福禄搓了搓胳膊,压低了声音:“真是要死了,太子爷和太子妃的事情,哪里是咱们能够嚼舌根的?”
“不过……”他说着,再次朝着刘默的方向看了去,“这太子妃也真是的,不回来就不回来吧,但总是要派个人过来说一声啊!太子爷也是个倔强的,等了这么长时间还没等来,怎么就不能让我去未央宫瞧瞧问问呢?”
小太监挠了挠头,顺着福禄的视线看了去:“师傅,我估摸着就是您去未央宫,也不见着太子妃了吧?”
福禄惊讶:“啥意思?”
小太监比他还惊讶:“师傅您没听说吗?昨儿个半夜的时候,好像是太子妃私自出宫了,皇上听闻很生气,已经颁了圣旨下去,说是要对太子妃格杀勿论。”
七巧下意识的朝着边上靠了靠,男人却又蹭了过来:“这药我帮姑娘熬了好了,姑娘还是赶紧进屋吧。”
女人不乐意了,一把又抢过了银子:“我能收留她们就是菩萨心肠了,要银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你怕什么?你个想偷吃的还怕丢人了?”女人双手叉腰,嗓门洪亮。
七巧如避蛇蝎的收回了手,匆匆推门进了破旧到四处漏风的柴房里。
刘默仍旧一动不动的站着,湿了又干的发丝,带着些颓靡的味道,还很潮湿的袍子,黏答答的覆在身上,手指冰凉的没有一点温度,发白的唇有些一丝不被人察觉的颤抖。
……
七巧惊讶无比的站在人群里,就算是她不认识字,不知道那皇榜上面写着什么,但是周围百姓的窃窃私语她并不是听不懂。
“太子爷……呼呼呼……”福禄喘着粗气的跑了过来,“奴才才刚听闻,皇上已对整个祈天下了追杀令,要对太子妃格杀勿论。”
那女人见了是七巧,也没什么话,将七巧让了进来,只不过在七巧要进柴房的时候,才忍不住的叨念了一句:“你给的银子只够你们睡一个晚上的,要是想要继续呆下去,就要继续给银子!不然明儿个天一亮就赶紧给我滚蛋走人。”
男人一把捂住了女人的嘴:“你小点声,不是你想的那样。”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再不受宠那好歹也是太子妃,总是要比咱们这些吃了上顿,愁下顿的人好吧?”
梁华池旁。
站在门外的男人,端着冒着热气的汤药,见七巧走了出来,赶紧扯起了一丝笑容:“姑娘……”
男人站在屋子外面看着虚掩的房门,迟迟不曾动弹,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木门上的道道门缝,恨不得将两只眼珠子黏在上面。
转身,朝着附近一所破旧的小屋子走了过去,左顾右盼的好一会,见并没有人跟着她,才伸手敲响了房门。
“吱嘎……”一声,房门被人打开,探出头一个中年的女子脸。
七巧不敢置信的咬紧了唇畔,如果说她昨晚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那么她现在是清清楚楚的明白了。
男人气不打一处来:“你……”
月满似很难受的躺在硬邦邦的木床上,明明是满头的大汗,口中却一直喊着:“冷,冷……”
“不是我想的哪样?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女人饶是被捂住了嘴巴,却仍旧不知消停的嚷嚷着,“你信不信我明儿就将那俩妖精赶出去?”
福禄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趴在地上:“这事可是实打实的?”
她心酸的朝着四周看了看,狭窄的屋子里随处可见农作用的工具,四周的墙壁不过是用泥土和稻草堆积而成的,整个屋子里只有一扇窗子,还是连窗棂都没有,只用破布简单的蒙住了而已。
七巧不等他把话说完,便将药接了过来:“谢谢。”转身就要进屋。
“好哇!我就知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对屋子里那两个小妖精没安好心!”
可是现在呢……
男人说着,从七巧的手中抢过了药,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粗糙的手指摸索了下七巧的手背。
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要不是她轻信了那个宫女的话,也不会任意妄为的私自出宫,而娘娘也不用弄得现在这般,如今皇上下了追杀令,娘娘就算是醒过来又要如何是好?
女人眼珠子一转,粗粗的手指伸起了四根:“想要熬药可以,不过得另外给我四文钱。”
祈天城,皇榜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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