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在难以抉择的时候,总是喜欢说天意如何如何,哪怕明知道是自欺欺人,心里也会觉得比较舒服。
月满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朝着司慕冉消失的方向望了望,喜忧参半。
她现在是寄人篱下,拖家带口的靠着梅姑娘过日子,若是当真得罪了梅姑娘的客人,她和七巧势必就要土豆搬家——滚球子。
梅姑娘脸色一白,抿了抿红唇:“李老爷……”
但要是就这么服从了又不是她性格……
梅姑娘一向不欺生:“这位公子面生的很,不像是螟蛉国的人。”
月满无聊的站在门口数着院子里堆积的落叶,正研究着要不要找个地方先打个盹,却忽然听见屋子里响起了一个她很是熟悉的声音。
上了台阶,梅姑娘淡淡的留了句话,便是独自一个人推门走了进去。
不见……
司慕冉……
果然,刘默长眉一敛:“父皇果然是精打细算,步步为营。”不过又迅速舒展,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这样也好,既我已打定主意要惊动几国,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先从螟蛉国着手好了。”
合……您的……胃口……
月满被夸的震惊不已,总觉得此时梅姑娘口中那个人她好像不认识,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特别想找个镜子照一照,看看自己是不是被哪个艳鬼给附身了。
梅姑娘望着敞开的房门,和李老爷远去的身影,红唇颤了颤,话却是对着月满说的,似乎无奈似埋怨:“你怎就如此的不争气?”
“你在门口等着我吧。”
月满愣愣的回不过神,一来是不知道他为何会如此神秘的出现在这里,二来是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走出去见见他。
“您瞧瞧,这小脸这小身段,虽是第一眼看着赛不过西施,第二眼瞧着美不过嫦娥,但您若是多看个三眼四眼的,那就是我们戏班子里新起的一枝独秀。”
螟蛉国主城,李府。
月满将这几个字在嘴里嚼了又嚼,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震惊的如晴天霹雳。
“梅姑娘,我家老爷有请。”
“这就是我才刚提起的小满。”梅姑娘一改刚刚灰败的面色,满脸奉承的假笑,一把将月满拉到了身边。
月满所在的戏班子也是一早的就进了府门,在府里的人都忙活着宾客的时候,她们的新班子则是忙着搭建台子,换衣化妆。
可此刻趴在窗外的月满,却看的惊讶万分,慢慢缩回了身子,蹲在墙根底下呆愣的回不过神。
梅姑娘点了点头,刚要迈步前去,又忽然有停下了脚步,转头望了望,见月满站在一边发呆着,招了招手。
她站在原地望了一会,并没有看见司慕冉去而复返的奇迹,喜慢慢被忧吞没,有些无奈的想笑,却是放弃了主动找他的打算。
月满正听得全神贯注,忽然见一名面色发冷的中年男子上了台阶,淡淡的扫了一眼她之后,敲了三声的房门。
仙人板板……
李老爷不等梅姑娘把话说完,直接打断:“别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说完,也不看梅姑娘,径直朝着门外走了去。
梅姑娘的脸色并不是很好,施着淡淡胭脂的面颊,显得有几分苍白,就连丹红的双唇似乎都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就在月满一筹莫展的时候,那李老爷却忽然开了口:“再议吧。”这三个字虽然很委婉,但里面拒绝的口气却很是明显。
月满激动的恨不得捧着李老爷的褶子脸亲上几口,亲人啊……
屋子里只不过是简单的几句对话,却让月满从心尖颤悠到了脚底,她不敢置信的抠了抠自己的耳朵,转身踮脚趴在了窗户上,将窗户纸捅了个小洞。
紧接着,李老爷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您的马车我已经准备好了,外面自有人接应您,恭送您去后门。”
月满偷着乐:“梅姑娘,咱说话得实事求是,您就是把我夸成了天仙,可我还是一滩烂泥,群众的眼睛是何其的雪亮?”
她现在是打心眼里谢谢她自己的不争气,谢谢她自己的扶不上墙面,事实证明,女人的争气,除了能让男人拿来衡量是扔上床,还是扔下床之外,毫无卵用。
梅姑娘叹了口气,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你不懂,这下桂白就要遭殃了……”
这话……
月满确实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