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淳不知那男子忽然驻足是为何,上前一步,小声询问:“可是有哪里不对?”
这样的冷落,雪桥心里是不舒服的,坐在对面几个年轻男子,都是夏侯淳手下的官员,因为常来,也算是和雪桥比较熟,如今见雪桥这下不来台的样子,不禁有些怜香惜玉。
一直自顾自品茶的男子,忽而顿住了举起来的手臂,轻轻晃了晃手中的茶杯,微微转眸,一双狭长的眼,便是落在了雪桥的身上。
她看得出来,那男子虽然穿戴的十分素雅,但若是仔细瞧,均是能够看出里面的暗绣纹路,那样的料子别说是螟蛉没有,就是在附近的几国也是少见,她曾今听闻一位贵客说起,那种料子是上好的天蚕丝,冬暖夏凉,千金难求。
“是,雪桥姑娘。”
“雪桥姑娘,梅姑娘让您收拾得精致些下去唱个曲。”
男子回神,轻轻摇了摇头:“似乎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雪桥知道,园子里那些还称不上小旦的年轻女子们,已是被梅姑娘唤了过来,正在热着场子,不让屋子里冷清下来。
雪桥被看得当即红了面颊,带着几分羞涩的垂下了半分眼眸,缓缓开口,声音软的能挤出水来:“不知道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梅姑娘一愣,不明白雪桥这话里话外说的是谁。
雪桥点了点头,乖顺的坐在了男子的身边,一边没话找话的闲聊着,一边伺候着男子茶水点心。
这……
早就接到了消息的梅姑娘,赶忙迈出了门槛,笑脸相迎很是恭敬:“夏侯丞相。”缓缓抬头,在看见夏侯淳举着伞的时候,不由得一愣。
夏侯淳愣了愣,吸了吸鼻子,除了冷之外,什么都没闻出来。
此时那男子,正微微扬起面颊,不知想什么想的出神,剔透的眸,总是有一股淡淡的眷恋忽隐忽现。
雪桥狐疑的皱了皱眉,有些想不明白。
“快一些,将柜子里那套裙衫给我拿出来。”
小厮点了点头,随着梅姑娘一边招呼着夏侯淳等人进了回廊,一边匆匆的上了楼梯,气喘吁吁的站在了雪桥的面前。
夏侯淳对着雪桥悄悄示意了一下男子身边的空位:“坐吧。”
不过狐疑是狐疑,梅姑娘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眼看着所有人都走了下来,赶紧收敛起自己的心思,迎着所有人进了门。
再次转眼朝着那已然走出油纸伞的男子看了去,仅是一眼,雪桥便是怔愣住了双眸。
瞧着梅姑娘那行色匆匆的样子,雪桥不免更加好奇,究竟是谁,能让梅姑娘这般殷勤?
初雪越下越大,才刚的絮小雪,转眼之间已变成了鹅毛大雪。
先行走下马车的夏侯淳从车夫的手中接过了油纸伞,亲自撑起,随着最后走下马车的男子站稳在了地面的同时,将手臂微微举高,挡住了纷纷扬扬大雪的同时,也遮住了男子的鼻梁之上的所有容貌。
木楼上,雪桥见走进门得几名男子虽穿戴不俗,但有几个也是自己的常客,不免失去了兴致,转身正想进屋,却见原本行走的几个人,忽然缓缓的停了下来。
那原本被油纸伞遮住容貌的男子,像是看见了什么,独自往前走了几步,也正是他的前行,还露出了原本让他高大身躯遮住的夏侯淳。
也正是因为如此,雪桥在站定到门口的时候,并没有马上敲响房门,而是先捋顺了自己的呼吸,后又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装,这才伸手轻轻敲响了房门。
雪桥听闻,微微侧眸,静静的看着桂白和月满握在一起的手,柳眉紧皱:“瞎说什么?桂白不过是和她玩玩罢了,桂白的心性那么高,怎么会看上一个奴才!”
男子并不曾回答她的话,随着她话音落下的时候,他便是已经收回了目光。
雪桥从小到大见过的男子无数,却从未曾见过如此俊朗的男子,与众人站在一起的他就好像是瓦片上的明珠,似乎这种人生来就是为了让人瞩目的。
很快,梅姑娘便是一边拢着鬓发,一边随着小厮匆匆朝着门口走了去。
那些原本就是给雪桥找台阶下的官员们,自是捧场:“既是雪桥姑娘推荐的,这人就一定差不了,梅姑娘,你就别藏着掖着了。”
梅姑娘眉心拧了个疙瘩,讪笑的看着雪桥,琢磨不透雪桥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雪桥微微扬起面颊,抿唇一笑:“才刚我还见她被桂白拉走办事去了,怎么这么一会的功夫,梅姑娘便是想不起来了?”
梅姑娘又是一愣,但是这一次,她终是知道雪桥指的那个人是谁了。
小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