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把话说完,刘默便是笑着又道:“曾经在我身边有一个人,忽然无故从我的身边逃离了,虽现在还不明其中原因,但该算的账务总是要算一算的,这样等再见到她的时候,也省的说我亏欠了她。”
月满明显被噎得不轻,她算是看出来了,这该死的男人就是看不得她好,就喜欢她跪在他的面前装奴才卖笑脸的卑微德行。
月满看似在和身边的张辽有一搭没一搭的着,实则早已偷偷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如今听刘默如此一说,也是一愣。
只是一心挂在刘默身上的雪桥,根本不理会众人的目光,一双脉脉含情的眸子,似有似无的朝着刘默撇着,怎么看都是一股欲拒还迎的味道。
刘默声音淡淡:“银晶玉凤钗一支,金丝八宝攒珠髻一支,朝阳五凤挂珠步摇一对,钗白青玉宝石戒指一枚,龙慕翡翠玉镯一双,累珠叠纱粉霞茜裙一条,青缎掐对襟外裳一件,五色锦盘金彩绣绫织锦一匹,敢问夏侯丞相,这些物件加在一起应该是多少银两?”
“你疯了?我的招牌都敢砸!”她看似是上前去拉月满的手臂,实则力道大的足以捏青那袖子下的一片肌肤。
梅姑娘紧接着回神,不过她倒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虽然平时因为月满说话很是讨她的欢心,但这次未免有些太过打她的脸面,砸她的招牌了。
月满在一边听得微微皱眉,这些个东西……她怎么觉得这么耳熟呢?
坐在一边的张辽,见身边的月满半天没有回答自己,诧异的侧过了面颊,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姑娘还没回答我呢,姑娘今年芳龄几何啊?”
夏侯淳被刘默这一席话砸的双眼冒金星,先不说那些东西究竟是价值几何,单单是这个人!他就特别好奇,好奇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让堂堂的七天太子爷如此重视,又身在福中不知福。
不知道为何,现在的张辽倒是觉得,身边坐着的这个看似其貌不扬的女子,实则很是耐看,尤其是她说话时候的表情,讨喜的让人心痒痒。
夏侯淳听得不明所以:“账务?”
夏侯淳怔住,那些东西虽都是女儿家用的玩意,但件件不俗,样样不菲,这加在一起之后的数目,就算不是个天文数字,那也是足够让人叹为观止的了!
嘿!我这暴脾气的!
原本那些正在闲聊着的官员们,听了这一嗓子,已然明了雪桥这是拿出了看家的本事,纷纷转头而望,专心致志的听在其中。
雪桥咬了咬唇,面色有些不善的看着月满,虽然她现在是满心的怒火,恨不得将月满给撵出去,但是碍于这一屋子的人,她却是实在没办法开口。
桂白的事情,她表面上虽然并不说什么,但多少还是上了心,毕竟在她看来,月满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抢了她的人,但若是直接找茬的话,未免显得她心胸狭隘,可要是不动声色,她又未免显得太好欺负了。
刘默笑了笑,有些漫不经心:“忽然想起了一些琐碎的账务,总是觉得是时候该算一算了。”
他白皙的手,轻轻搭在桌面上,修长的五指微微曲起,圆润饱满的指尖,随着他没说出一样东西,便轻轻地敲击着一下桌面。
房门被打开,冷风呼呼的灌进了屋子,几名小厮恭敬的走了进来,一左一右的将月满给架了起来。
月满发誓,她是完全没有反抗的任由那些小厮拉着自己离开,那乖顺的态度,自己都觉得跟只小绵羊似的。
这人是要有多无耻?多不要脸?多不是个东西?才能像是现在这般,心安理得的坐在这里,将以前硬塞给她的,强施加给她的一切,一字不差的统统嚼一遍再吐出来?!
呃……
若是别人,这个时候恐怕心都已经飞了,但刘默却面色淡淡,看似很是兴致恹恹?,漆黑的眼微微垂着,瞧着面前的精致酒杯出神。
猛地,她悄悄朝着唯一一个面不改色的刘默看了去,左眼写着‘帮’右眼写着‘我’。
这一声气壮山河的吼叫,直接盖过了雪桥清透的嗓音,吓得所有人瞪圆了眼睛,震得房梁都跟着颤了几颤。
摸着良心说,她现在是巴不得离开这是非之地,柴房就柴房,总是好过在这里被一个阴人不奸不杀的提心吊胆。
雪桥见碍事的人终是被清理了出去,心情瞬间阴转晴,笑着瞥了一眼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月满,随后再次坐在了刘默的身边。
“不知雪桥可有这个荣幸,能与大人畅饮一杯?”
她说着,便是端起了酒壶,要给刘默的酒杯斟满美酒,哪知,酒壶不过是才刚倾斜出一个弧度,便是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给挡了下来。
刘默在雪桥诧异和惊讶的注视下,缓缓侧目,狭长的眸黯不见星月,薄唇轻启,冷的没有一丝起伏:“我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