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将白玉的发箍扣在了刘默高高束起的墨发上,透过铜镜看着那从始至终都噙着慵懒微笑,却一言一行均缜密细微的刘默,胸口有些酸胀的疼。
原来他一夜未眠,竟也是在想着此事,不然为何凡是她说出口的话,他连思考都不用一点就透?
刘默,这个总以自我为中心,凡是均已自己利益最大化的男人,竟会为了她的离开还是留下一夜未眠……
究竟是他在还债,还是想让她欠债?
铜镜里的人影忽而有些模糊,月满赶紧眨了眨眼睛。
“太子爷,时辰不早了……”门外再次响起了福禄的催促声。
刘默缓缓站起了身子,本是已经迈步离开,却像是想到了什么放心不下,转身走回到月满的身前,单臂圈住了她的腰身。
埋头在她耳畔,声音柔软如丝:“既然已经想了,不妨就大胆的去做,不要瞻前顾后,凡事有我。”
语落,转身迈出了门槛。
月满看着他匆匆离去的高大身影,明明想笑,却唇角发酸的僵硬。
这,这人是在蹬鼻子上脸么?
其实她想,按着现在的局势,稍微和太子妃缓和一下关系也未尝不可,毕竟现在贴得太子最近的就是那个女人,面上弄僵了对她也没多大的好处。
这太子妃果然是能说会道,第一次送礼,一个人送难免尴尬又怕她会婉拒,如今将太子的名字也挂上,一来是同时表达了太子的一份心意,二来是让她根本没有婉拒的余地。
月满权当有人放屁,笑着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四可见方的精致宝玉盒子,放在了皇后的面前:“臣妾总是想给皇后娘娘送些什么,但却迟迟想不到送些什么能配得上皇后娘娘,这盒子里的一对儿玛瑙绿松耳挂,是太子爷赏赐给臣妾的,但臣妾一直觉得贵重怕衬不起,如今刚好借献佛。”
“皇后娘娘,其实这对蓝宝石珍珠耳挂,您戴着也很好看。”
皇后看着耳朵上那对闪闪发光的金丝耳坠,便是想起了那一双总是炯炯有神又处处充满着狡黠的眼睛。
她说着,对着月满伸出了手:“来,做到本宫身边来吧。”
没人知道,此刻她笑容灿烂的背后,实则是心在滴血,那可是她所有玩意儿里面最值钱的东西了,就这么分分钟被皇后那老妖收入了囊中。
想当初,她初来乍到,失忆忘事,在对一切都懵懵懂懂的时候,是他的一巴掌教会了她现实和残酷。
月满很是孝顺大方的应着:“皇后娘娘喜欢喜好。”
月满拧眉朝着曹玥婷看了去,本就滴血的心瞬间酝起了气,真以为有皇太后撑腰就所向披靡了?
“皇后娘娘。”宫女缓缓走了进来,跪在了地上,“太子妃前来请安。”
然现在,她在深宫之中浮浮沉沉,身心俱疲,在对一切都心灰意冷充满怀疑的时候,是他的温暖呵护让她找到了相信和希望。
月满起身的同时,这才发现面前的桌子上竟摆满了珠光辉耀的首饰,转眼朝着冷着脸的曹玥婷看去,这才恍然,原来曹玥婷竟是来巴结皇后了。
“呵……”曹玥婷不适宜的再次插话,“太子妃还真是让人我见犹怜,往外送的东西都是别人转送的,这知道的是说太子妃身在他乡,亲人远离,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子妃这日子是要过得多清苦。”
“皇后娘娘,您再戴上这个试试。”曹玥婷说着,再次拿起了一堆镂金丝耳坠,小心翼翼的戴在了皇后的耳朵上。
而皇太后则告诉她,要想在后宫立足,总是要分得清楚利弊,看得清楚情势,拉拢关系,谋取靠山才是主要。
不过皇后的漫不经心,倒是让月满回了神,她敢发誓,皇后一定是早已看出了曹玥婷和她的水火难容,但这老妖精却一直坐在这里装聋作哑的演好人。
月满随着宫女缓缓走了进来,虽是打眼瞧见了曹玥婷也是一愣,不过转瞬便是乖巧的弯曲了膝盖:“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一大早就赶来的曹玥婷,围着皇后那是各种的讨好,将她所有珍贵的首饰一排排的摆了满桌,满是讨好的一样样的给皇后试戴着。
“皇后娘娘,这八宝玲珑簪很适合您啊。”
起身的同时,曹玥婷冷冷撇了月满一眼,极低的嘀咕了一声:“野女人就是没家教,赖皮缠似地真惹人厌。”
按照辈分,既然月满与皇后同榻而坐,那原本鸠占鹊巢的曹玥婷就要让位的去坐板凳。
莫不是,皇后也忌讳着帮着曹玥婷出面的皇太后?
宫女缓缓退了出去,可才刚还满脸笑意的曹玥婷却瞬间冻了笑容,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朝着门口扫了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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