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后宫这么长的时间,已经很久没见过如此嚣张的女子了,看这女子那一脸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忽然就让人联想起了曾经的曹玥婷。
七巧将衣衫带子系好,拉着月满坐在了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月满那一张时而聪明时而迷茫的面庞,叹了口气,转身拿起了桌子上的木梳。
七巧大概是从来都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主子,也是真无奈了,跺着脚绕到了月满的身后,紧闭嘴巴继续梳头。
七巧却不管不顾,接着又道:“娘娘,如果您不喜欢太子爷,为何自从太子爷不来未央宫了,您脸上的笑容也跟着少了?为何自从太子爷不来见您了,您哪怕是在和沈侧妃聊天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避开关于太子爷的任何?”
月满在那女子的挑衅注视下,先是左右看了看,在确定旁边无人时,才伸手不自信的指了指自己:“你是在和我说话?”
福禄一愣,虽然有些诧异,却还是点了点头:“奴才恭送太子妃。”
月满一愣,心思念转之间,虽然已经了然,却是止不住的惊讶。
月满却一个人拿着铜镜自娱自乐的很嗨,一会说七巧是被七仙女下凡附体了,一会又说是自己积德太多,以至于老天爷终于开眼,给一直没长心的七巧安了个老妈子一般的心脏。
其他的女子纷纷转身朝着月满的方向看了过来,虽并没有开口,但均是一副……怎么说呢?应该说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现在,她特别相对曾经的曹玥婷鞠躬道歉,她曾经自认曹玥婷在有恃无恐方面的造诣,已经登峰造极的事情是她错了。
原来,沈晟婻和擅玉之间并非是沈晟婻的一厢情愿,擅玉是对沈晟婻有感情的。
月满无声的一笑,迈步上了台阶。
可能是年关的关系,因为寒冷而萧寂的皇宫,终是显出了几分热闹的气息,随着马车路过的地方,到处可见成排成排的太监和宫女,大概也是喜于过年,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难得笑容。
昭和殿距离未央宫并不算远,不过是半盏茶的功夫,月满便是又由着众人搀扶着下了马车。
七巧一愣,估摸是没想到自己如此声情并茂的劝说,最后却听见了这么一句话,忽然之间整个人就不好了。
转眼,朝着铜镜里的自己看去,那雪白的貂裘,精致的步摇,哪一个不是刘默的馈赠?
月满本来想说一些七巧你长大了之类的安慰话语,只是还没等她开口,七巧便是打断了下去。
“太子妃?”紫衣女子不屑的笑了,转眼朝着身边的众位美人看了去,“不过是太子爷亲口承认的一个病秧子罢了,见或者不见又有什么区别?”
七巧实在是受不得这般的玩笑,气得转身跑出了屋子,而月满脸上的所有笑意,也随着七巧的离开而逐渐消失。
只是……
紫衣女子轻蔑的一笑:“这宫里哪位德高望重的娘娘我不曾见过?你以为你能糊弄得了我?”
不过是短短的路程,她便遇见了许多新鲜的面孔,前段时间她倒是听沈晟婻说过,皇后又给刘默招进宫了几个美人。
但除了恐惧减少之外,她并不知道自己对那个偏执到一定程度的男人,究竟是抱着如何的感情,虽然她也很想知道,自己为何每每在看见他的深情注视时,总是喜欢下意识的逃避,但她却总是想不明白。
紫衣女子上前几步,站在了月满的面前,因为相差一个台阶,所以她不但是趾高气昂,更是垂眼鄙夷:“不是你还有谁?你是新来的吧?以前我怎么没见过你?”
“娘娘,擅影卫的事情让奴婢长大了很多,也看开了很多,奴婢觉得,娘娘您若是当真喜欢上了太子爷,就别再逃避了,感情的缘分得来的不容易,奴婢不想您等到有一天,想要拥有却必须失去的时候,才会像奴婢今天这般的追悔莫及。”
和眼睛长在脑门上的曹玥婷相比,这个眼睛长在天灵盖上的女子,俨然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娘娘,您怎么就不专心啊……”
虽然她并不知道沈晟婻和擅玉之间的这段情愫是如何开始的,但是她很清楚无论擅玉亦或是沈晟婻有多放不下这段感情,这段感情都将是一个没有结果的结局。
刚刚整顿好马车要离去的福禄,瞧见了台阶上月满和其他新晋美人们之间的一幕,僵硬的一愣,随后急慌慌的就往台阶上跑。
紫衣女子当先瞧见了福禄,赶紧收起了刚刚的满眼讥讽,很是讨好客气的先行对着福禄打招呼:“福公公进来可好?”
随着那紫衣女子的开口,其他美人们也纷纷跟着问好着。
福禄不敢当的挨个给那些个美人点了头,随后朝着月满看了去,本来,他是想来给月满解围的,可还没等他开口说话,便见月满的面颊上,忽而撤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福公公!”月满说着,上前一步微微弯下了膝盖,“您的面子还真是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