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但又说不上究竟是哪里最疼,月满语无伦次的在黑暗之中,一遍又一遍的无力**:“疼啊,好疼……”
她能感觉到,她每喊一次的疼痛,一双搂着她的手臂便会不由自主的收紧几分,到了最后,她靠着的整个胸膛都在剧烈的颤抖着。
她想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抖,却怎么也挣脱不开黑暗的束缚,而那个紧紧搂着她手臂的主人,声音却异常清晰的接连想起。
“她在喊疼你们听见了么?”
“赶紧治,若是治不好,你们的脑袋也都不用要了。”
“月满,月满……你不会有事的……”
“我说过,你就是死也要经过我的准许,如今我连头都不曾点一下,你又敢死去哪里?”
刘默?刘默是你么?
月满挣扎,不停的抵抗着再次加重的黑暗,她是那么想要紧紧拉着他的手臂,告诉他,她和他的孩子没有了,可是她无能为力,挣扎不出,只能任由那像是带着催眠一样的黑暗,彻彻底底的将她吞噬,再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感受不到。
她颤抖的伸起自己的手,哆哆嗦嗦的抚摸着自己缠绕着纱布的面颊,一双红肿的眼睛,不停的流着眼泪,怎一个我见犹怜?心生怜悯?
如此的误导皇上和皇后,不单单是胆大,更是心思缜密,因为她更清楚,皇后本就偏向她,而皇上从不会为了后宫的事情耽搁时间,所以只会挑最为简短的问。
思量了片刻,摆了摆手:“让她进来吧。”
皇太后虽然也是惊讶,不过相对于皇后,她倒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皇宫里的妃嫔想要怀个孩子,岂止是那么容易的?
随着常悦颜的走近,她脸上那包裹了半张脸的纱布尤其明显,鲜血已渗透出纱布,看着很是骇人。
院子里杵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心惊胆战的宫人们,外厅聚集着宫里所有的太医正讨论着病情。
皇上微微皱眉,对着宋太医又道:“可知道是何原因?”
“臣妾给皇上请安,给皇太后请安,给太子爷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常悦颜规规矩矩的跪下了身子。
皇后微微皱眉,当即厉吼:“放肆!如今这屋子里坐的都是主子,你一个奴才怎能如此马马虎虎?”
他赶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了沈晟婻抱着月满手足无措,而常悦颜早就已经昏死在了地上。
这套说辞,或者可以说是皇宫里的老说辞了,不单单是皇上,皇太后还有皇后,就是总伺候在主子身边的宫人们都快倒背如流了。
七巧急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如今娘娘出事了,您怎么能如此的将责任全部推卸掉?您这不是明摆着居心叵测,栽赃陷害吗?”
毕竟是太子妃失去了一个孩子,就算是事不关己的那些妃嫔们,也是不敢过多的言语。
“稀里哗啦——!”正端着茶杯走进来的七巧听了常悦颜的话,双手一抖,直接摔掉了手中的茶杯。
月满,你绝对不能有事,我不准许你有事,你……听见了吗?
“皇上,皇太后,太子爷,皇后娘娘……太子妃怀的孩子已经没了……”
如果要是平时,七巧一定吓得浑身颤抖,赶紧跪在地上磕头求饶,但是眼下,她什么都顾忌不得,转身身手指在了常悦颜的脸上。
“太子妃多久才会醒过来?”相对于其他人,刘默是最淡定的一个,而他也是唯一一个不问孩子,只关心大人的人。
沈晟婻浑身一震,有些惊讶的看着常悦颜。
皇后扫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皇上,见皇上没有开口的意思,不禁赶紧抢着道:“常美人,到底未央宫里出了什么事情?你看见了什么,不妨直接说出来,若是此事与你无关,本宫自会为你做主。”
到底是她的人,她自然是不想这事和常悦颜有关系。
里屋,从皇上到皇太后再到皇后已经各宫还算是有些地位的妃嫔,一时间全都沉默的站着,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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