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悦颜心知肚明这话是说给她自己听的,虽然她恨月满因为此可以更加的靠近刘默,但她一张可怜楚楚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恨意,反倒是更加的悲情落泪,我见犹怜。
常悦颜其实早就想过刘默在开始面对自己的时候,将会是一个什么态度,可能会怨恨,或者是讥讽,但她却没想到,刘默竟狠到连目光都吝啬的不愿意落在她的身上。
刘默倒是不曾想到常悦颜竟如此痛快的承认了,月满的事情和她有着直接的关系,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透露出了他惯常的危险信号。
“太,太子……爷……”常悦颜双手死死握在刘默的手腕上,一阵阵接踵而来的窒息感,让她害怕的整个人抖如筛糠。
门外的福禄应声推开房门,像是完全没看见常悦颜一般,面色平静的垂眸:“爷有何吩咐?”
刘默淡漠的眼,连垂都不曾垂一下,绣着金丝的官靴绕开了趴在前面的常悦颜,径直走到了软塌边上。
常悦颜心尖一颤,察觉到松弛的五指再次攥紧,赶紧争着抢着的又道:“臣,臣妾的意思是……臣妾给太子妃下的药,是臣妾的爹爹的从宫外托人送进来的。”
她缓缓落泪,抽泣的可怜:“臣妾知道太子妃的事情,会让太子爷误会臣妾,但为了太子爷,臣妾就算是万死也不辞。”
常悦颜一直都知道刘默是一个危险的存在,可是她没想到,这个薄情的男人,翻脸起来竟然是如此的什么都不顾。
“太子爷……”她终于给自己找了个机会,慢慢转过了身子,缓缓揉着疼痛的四肢,想要站起身。
“你以为,我既然敢杀了你,又还会顾及你那个胆小如鼠的爹么?”
她静静地趴在地上等待着刘默先开口,可从始至终刘默都不曾说过一句话,甚至是一个字。
刘默自然清楚福禄问这话的意思,不过他却故意避重就轻:“这是皇上的意思,更是皇太后和皇后的意思,眼下太子妃也在承受着丧子之痛,若是不能尽快平复了她内心的伤痛,外人知道了,岂不知说我祈天的皇室太过薄情寡义?”
毕竟现在沈侧妃的爹,可是辅佐在太子爷身边的重臣。
刘默静静的看着她,忽然想起沈晟婻确实是和他说过,这事打算找刘虞商量一下,不过他虽然知道这是事实,平静的面颊却没有掀起半分的波澜,仍旧漫不经心的似在等待着常悦颜的下文。
“常美人不是说什么都可以为我去做么?”刘默的声音明明漫不经心的没有任何的杀伤力,但他愈发扩大笑容的面颊,却像是恶魔一般让人心惊胆战,而越是这样,他的声音就越发的无害,“那就死吧,我现在只需要你永远消失在我的眼前。”
若是她平安倒也罢了,如若她在宫里有个三长两短,她爹爹一定会将此事原原本本的禀告给皇上。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不单单是她和刘默身边信得过的人知道,还有她身后的家族也清楚整件事情。
“太子爷有所不知……”常悦颜垂下面颊,似乎很是委屈,“臣妾那日在路过亭榭阁的时候,不巧听见了沈侧妃和三王爷之间的对话,臣妾震惊于太子妃的体质同时,又心疼着左右为难的太子爷……”
“这话说的倒是让我忍不住多想,不妨常美人仔细的说说,也好让我解解心中的疑惑。”
“派人将剩下的奏折一并搬到未央宫去,从今儿开始一直到太子妃痊愈,我会在未央宫小住。”
常悦颜又惊又慌,要不是强迫自己一定要保持着清醒和镇定,她真的有可能直接落荒而逃。
福禄点了点头,不过随即又道:“那沈侧妃那边?”
这件事情,虽然没有什么十足的证据,但总归会将刘默推到风口浪尖上,皇上眼看着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她坚信,刘默就是为了那把炙手可热的椅子,也会容忍她活下去。
刘默冷掀唇畔,声音如寒冬腊月的冰霜:“你在威胁我?”
常悦颜如今已经赌掉了一切,早已无法回头:“臣妾不敢威胁太子爷,臣妾只是想能够在安安分分的留在这个皇宫里。”
“安分?”刘默的一双眸子似被寒冰所覆盖,冷若侵骨,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常悦颜好一会,忽然狠狠将她从自己的手里甩了出去。
“砰——!”的一声重响,常悦颜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摸索着自己勃颈上的淤青,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咳咳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