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也是这么想的,也特别想那么做。”
月满就笑了:“临城一共才多大个地方?我估算那临城有三万人口都算是多的。”
“好,就是三万五。”月满点了点头,“一共三万五,咱们就算那叛乱的有三万,大司马带着三万精兵前去,就算一个兵镇压一个乱党,那也是赢了,可现在大司马竟然报三万精兵死伤一半?还要继续派兵支援?怎么?难道朝廷的精兵连乱党都抵不过?还是说大司马这次带过去的精兵,都是少了眼睛缺了胳膊的?”
不出意料的,沉毅把让锦庭回宫领兵的消息传了出去之后,深夜十分,就有了消息。
究竟是她不想听?还是天意就是如此?
怪不得他这么多年唯一的心愿,就是想要一个和她的孩子。
怪不得啊怪不得。
掖着被角的手指一顿,月满讪讪地笑:“以前的事又何必再提。”
危在旦夕之间……
蓦地,高抬的手臂被一只手握住放在了被子上,司慕冉一愣,只见月满转头朝着沉毅看了去:“沉毅找你定是有急事,先让他说吧。”
叹了口气,见他想要起身,伸手搀扶住了他的胳膊,把枕头垫在了他的身后:“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你这个病的?”
“你其实可以在这个时候忽视他的。”一个死人,提了又有何用呢?
月满忽然就觉得这人是真的不可救药了,明明命都快保不住了,却还想着那些有的没的。
他怕,他怕若是过了今天,他便是真的没有勇气和力气,再把那到了嘴边的话给说出来了。
锦庭自然不会回宫领兵,所以这抗旨的罪名也就是实打实的落下了。
“阿满。”司慕冉握住她的手,却不似平常那般用力,可能是他真的没什么力气了,“祈天帝……”
司慕冉无力的发笑,最终对着沉毅摆了摆手:“说吧。”
等等,她有点乱,需要捋捋。
司慕冉啊……
当天夜里,月满坐在书房里,听着内厅司慕冉和前来觐见的大臣们谈论临城的事情,四个时辰的争议,终于最终决定皇上亲自带兵讨罚抗旨的锦庭。
临城?
司慕冉不懂,原本他守护了这个秘密近几年的光景,他没有勇气告诉她,更不想告诉她,可当他现在想要告诉她的时候,她却主动打断了他的话。
司慕冉点了点头:“支援就是养虎为患,不支援就是宣鼓开战。”转眼,朝着月满看了去,忧愁的面颊挂上了一层淡淡的温润,“阿满,你觉得呢?”
月满就恨不得掐死他:“我自然是关心你的,一直都是关心你的,我说过,就算抛出爱情,你和我之间……”
司慕冉就笑了:“阿满,你其实是关心我的是吗?”
屋子里,安静的很。
“阿满,别闹。”司慕冉莞尔,白皙面颊上的红晕之色时有时无,“临城总共三万五千人口。”
司慕冉累了,她也累了。
也就是说,司慕冉随时都有可能,闭上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是吗?
呃……
先不说司慕冉为何会杀了青竹的父母,单说青竹,那女人心里的承受能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悍,不但能够瞬间就把自己父母的死抛开脑后,更是能够和杀害自己父母的凶手……
司慕冉并没有看向擅玉,也没有收回自己抬起的手,似泛着波澜的眸子,仍旧紧紧锁着月满:“阿满,其实早在你被指婚给祈天的时候……”
月满想到的,司慕冉自然也是能够想到:“无论现在送去多少精兵,最后都是落在了锦庭的手里,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的临城已经成为了他屯兵的地方了。”
沉毅微微蹙眉:“可若是主子不肯派兵前去支援,就刚好成全了大司马带兵起义的借口。”
“杀青竹父母?青竹知道?”
躺在床榻上的司慕冉,有了意识,缓缓睁开眼睛,当虚弱的目光定在月满的脸上时,先是一愣,随后勾起了唇角。
“可……”
月满无力的垂下面颊,想笑却勾不起唇角,想哭却又眼角泛堵。
月满就笑了:“自己的身体都这般了,却还惦记着成为几万将士心中的主心骨,司慕冉你是真的怕自己不早死是吗?”
话音落了半天,也无人回答,月满侧眼一看,只见司慕冉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看着他那被疲惫覆满了的面颊,因为忧心而紧拧的长眉,月满讥讽的想笑,皇上这两个字,还真真是要用命去撑着的。
何必呢?
多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