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骑青马的刀疤脸男子拦住秃头汉子,“二哥,那这些人怎么办?”
那喽啰以为这鞭子要挨在自己身上,忙不迭的伸手去格挡,见鞭子抽在土里,急忙哆嗦道:“二当家的,咱们中计了,他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们绕道……从后山绕过去啦!”
“还跑!”
武岳阳也犯了倔,胀红了脸死也不肯撒手。
“别动!”秃头汉子瞪眼道,“我怎么听说你们这趟车是拉了些会喷火的铁家伙?”他使了一个眼色,立即从马背上跳下十几个喽啰,他们很利索地分散开去,跳上马车翻寻搜查。
“骚猴儿,你吭哧瘪肚的,生孩子那!”秃头汉子叫骂道。
秃头汉子唰地一鞭子抽在这喽啰面前地上,留下很深一条鞭痕,他瞪着牛眼问道:“给老子说清楚点,山上怎么了?”
何四婶听见外面叫嚷,出门来看见车队已经走远了,他回屋上楼去喊武岳阳吃饭,可二楼客房里窗户半开着,屋内却哪里还有武岳阳的踪迹。
武岳阳擦一把满头的汗水,他听到马蹄声渐远,又听到留下的山匪呵斥车队前行,胁迫着车队往山上走去。上山的路算不上很陡,可是这些车上满是货物,一路走来很是缓慢。这几个山匪押在后面,他们着急回山寨喝酒,就在后面不停地催促。
武岳阳藏身的马车跳上去一个瘦小的尖嘴山匪。他左右扒拉着布匹,武岳阳不敢出半点声,只顾蜷缩着身子,将自己藏在布匹和茶叶间的缝隙里,可是他钻得再深也躲不过一时,那尖嘴山匪掀开布匹,去挪武岳阳身上压着的的茶叶口袋。武岳阳使劲护住,那尖嘴山匪拽了两下竟没拽动,立即大怒,撸胳膊挽袖子,叉开腿拉开了架势,非得将这个装着茶叶的口袋弄走。
“哦。”武岳阳不动声色道:“四婶子,我馋回锅肉了……”
“好好,我这便去做。”何四婶立即转回后厨去烧菜。
何四一干人追回了受惊的黄骠马,大骂几句“哪个傻儿捣蛋惊惹了马,逮住可得打死”,众人骂骂咧咧地收拾妥当,便挥鞭出发了。
等车队到了山寨,秃头汉子等人也刚好骑马回来。
眼看武岳阳即将被翻出来,千钧一发之际,山后一阵枪响,紧接着一匹快马从山上飞奔下来。马上那人远远地高喊道:“二当家的,不好啦!中计啦!”
何四正躲在一旁和杂役们低声交谈,见马受惊奔跑,立即喊人前去追捕拦截。
这一下没有砸准马头,先砸在了马脖子上,又贴着马腿跌在地上,啪地一声摔得粉碎。黄骠马登时受惊,希律律叫着高抬起一对儿前蹄,继而带着马车向前疯跑出去。
转眼快马来到近前,马上的喽罗滚下马来,呼哧带喘地指着山后道:“跑啦,从后面……他们过去……”
“废物!你们吃屎长大的?大掌柜的呢?”秃头汉子厉声问道。
“大掌柜的带人追去了。”那喽啰回答道。
武岳阳蜷缩在布匹下面,悔青了肠子,他心中暗道:“怎么这么多的波折,回个家也这么难。”他拨开面前的茶叶口袋,从缝隙中向外张望,伺机逃跑。
刀疤脸也不去追赶,只是阴着脸放下鞭子。他身边几个喽啰奉承地大笑起来。
武岳阳瞅准了空当溜下楼来,猫着腰蹿到最后一辆马车上,他扒开布匹和茶叶,将身形隐藏在杂货下面。
“没有,二当家的,这车上没有!”
刀疤脸懒得搭理他,被他絮叨得心烦,张嘴就骂:“滚他妈犊子,你们都是‘抗日团结会’的民兵,耍了俺们天台山的老少爷们,还想蹽?”拎起马鞭照头就向何四抽去,何四哪敢站着挨他的鞭子?这一下挨在身上,非得皮开肉绽不可,他赶紧躲到马车前面去。
“这车上也没有!”
“咋的,没撵上么?”刀疤脸跳下马来,仰着头问。
“点子扎手,撵急了咬人。”秃头汉子道。
“狼还能让兔子咬着?”刀疤脸皱眉道。
“兔子可都带着喷子呢。”一个披着墨绿刻丝披风的妙龄女子跳下马来,气急败坏地走进大厅中去。
武岳阳侧耳细听着山匪们的黑话,突然一句似曾相识的声音传来,这脆生生的声音,让他想起在县上药铺中遇到的那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