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外,天色渐亮。
骚猴儿没有回话,转眼间消失在密道深处。
一行人来到城隍庙西侧,扒开乱草,搬走事先摆好的两块条形石,一个黑黢黢、泛着潮气的洞口显露出来。众人见计划即将实现,忍不住露出欣喜的神色。
姚青一只手扯下衣袖,在肩上缠绕两圈,用牙咬紧布头,打结系紧,简简单单做了包扎。
“咳咳……呸……”武岳阳一边吐出嘴里的泥土一边翻身爬起,他手忙脚乱地抠耳朵挖鼻孔,狼狈不堪。
油灯被风吹灭,密道中漆黑一片,半点光亮也没有,武岳阳虽然没被炸到,但仍被气浪掀了个跟头,一头杵进土堆里,塞了满鼻子满嘴的泥土。
骚猴儿一跃而起,跑到洞口,手脚并用,疯了般的挖土。
“井都塌了,还怕他们钻出来么?”黑狼将半截断木踢进井坑中。
“靠他?还是算了吧!井口都被团结会的给炸塌了,大罗神仙也逃不出去了!”骚猴儿赌气似的将石块向墙上砸去,接着抱头蹲在地上。
团结会众团兵扫平了山寨,马长官令孟屠子带人去打扫战场,他则带着黑狼和麻耗子等人守在已被炸塌的枯井旁。
“你干嘛?”姚青阻止道。
骚猴儿坐到地上,从姚青旁边探出头来打量武岳阳。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骚猴儿喊叫着胡乱挖了一通,累得呼哧呼哧大口喘气。
“你还是歇歇吧,虽说这密道宽广,咱们不用担心会闷死在这儿。可是没有食物果腹,你这么用手挖,能挖多久?想出去还得想别的法子。”姚青从见到武岳阳神准枪法的那一刻起便冷静下来,只要练成武岳阳那样的枪法,大仇何愁不报?她对自己这些年在山上虚度光阴感到深深的懊悔,平时若是多一点心血,今日也不必眼瞅着团结会的恶人行凶。
若是密道只有这一个出口可就坏了,武岳阳暗自着急,他打算跟姚青核实下目前的处境,但不想被她奚落,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声,忽觉小腹胀起,数道气流窜出,如潜行的田鼠在田间奔跑,悄无声息却又矫捷迅速。
“井壁被他们炸塌了,你这么用手挖怕挖一个月也出不去。”姚青用脚踢了踢武岳阳,武岳阳睡得正酣,丝毫没有反应。
安排妥当,马长官使了个眼色,黑狼和麻耗子等黑衣特务悄悄向后山赶去。
“下面不知道有没有机关,长官一夜辛劳,还是先歇息片刻吧,待属下下去打探清楚。”黑狼劝道。
“哎呀妈呀!”骚猴儿惊叫着跑到姚青身后,哆哆嗦嗦地攥住姚青的胳膊,“他他他,鬼鬼,鬼上身了……”
骚猴儿咀嚼着姚青的话,忽然想起这密道里不可能一件工具也没有遗下,他从泥土堆中跳出来,快步奔进密道深处。
“是!”十余个黑衣人齐声作答。
当下别动队迅速分定小组,轮流下到洞中打探。
麻耗子带着第一组下去后,很快发现异常——洞口下去是一条密道,四人两两分开,向两个方向打探,麻耗子的小队没有走出多远,就发现密道到了尽头,他用探路的木棍敲打密道尽头顶部的挡板,听到砰砰的声响,显是木质构造。两人合力上撑,推开了挡板,两人一前一后跳出洞口,竟发现是在城隍庙里。
原来密道的出口原本就在城隍庙中,只因密道开凿的时候,由于匆忙,并未完全以粗木坚石充当梁柱,加上密道又很长,偶有沙砾碎石集中之处,因时日长久,风吹水浸,密道薄弱处难免坍塌——别动队在城隍庙附近发现的洞口就是这样形成的。
而灰袍老人则以为只有自己找到了密道的入口,殊不知“殊途同归”,黑衣别动队在城隍庙外面找到的洞口竟也能进到密道中,他若知道对方也找到了密道,必定不会好整以暇地等时机适宜的时候才去出手——他们要找的东西异常珍贵,断不会拱手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