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耗子有些吃惊,很少有人能躲过他的飞刀,况且他还是趁着灰袍老人双臂举起、不易躲避的空当偷袭出手的,可飞刀仅仅划破了灰袍老人的衣襟。麻耗子暗道,这老人身手了得,怕是大有来头。当下麻耗子后退半步,两腿微曲,侧身而立,他凝神注视着灰袍老人,琢磨着如何救下被擒的两个伙伴。
灰袍老人见麻脸少年全神戒备,身子重心放低,两腿暗中发力,双足陷进地表,整个人仿若绷紧的弓弦,随时可以弹射出去。老人又注意到麻耗子低垂的双臂,袖口微动,手腕一翻,两手各捏住一把锋利的飞刀。
“哼!”灰袍老人不屑地冷哼一声。他双臂发力,将手中尚在不住挣扎的那两名团兵猛地对撞在一处,同时前踏一步,双掌前推,将两名晕死过去的团兵一前一后推向麻耗子。
两团黑影裹着风,呼啸而来,麻耗子见来势太猛,不敢伸手格挡,他一个驴打滚向旁边躲开,刚抬起头,只见灰袍老人紧跟着后面飞来的团兵,如影随形一般,瞬间来到面前。麻耗子后背唰地发麻,惊出一身的冷汗来。他脑中一片空白,但还是本能地上身后仰,双臂前伸,手腕外抖。
没等麻耗子甩出飞刀,灰袍老人早捉住他的双臂,两手如铁箍似的攥住麻耗子手腕,缓缓抬起。麻耗子立即感到钻心的痛,手指不听使唤地松开,飞刀叮铛落地,头上冒出大颗汗珠。他咬紧牙关,强忍着没有喊出声来。
灰袍老人想着这些黑衣特务守在城隍庙附近,难保没有发现密道的入口。他原本打算速战速决,杀尽这些黑衣人。可是这个麻脸少年竟使他一时间下不去手。灰袍老人手上稍稍加了劲力,他说:“硬气得很呐!”
麻耗子只觉得骨头都要被老人捏碎了,双臂一阵钻心剧痛,他面颊抽搐,硬挺着没有答话。
灰袍老人以为麻耗子会受疼不过,出声讨饶,他也好将其羞辱一番杀掉,可是没想到这少年倒挺倔强。老人双眼望天,手又握紧了些,道:“服不服气?说服气我就放了你。”
“不服!”麻耗子声音发颤但却毫不犹豫道。
“嗯?”灰袍老人再次加大劲力,将麻耗子手腕捏的咯吱咯吱作响。
石室中央的地上各式稀奇古怪的器物摆放在一起,有青铜四足方鼎、双耳圆腹簋、兽首提梁壶、编钟等青铜器,也有红壶、白碗、瓶等各式瓷器,更有雕木椅、石刻佛头和闪闪发光的鎏金方盘,诸多器物或完整或残缺不一而足,众人看了眼,嘴张开就再也合不上了。
灰袍老人绕了一圈,悄悄潜到城隍庙中,他进到庙中,悄悄掩上门。庙堂中一片阴暗,十大阎罗环立四周,这些塑像姿态各异、面目狰狞,仿佛随时会扑过来将人拉到十八层地狱中去过刑一般。灰袍老人将麻耗子丢到地上,背着手质问道:“你们这些国军的特务,坏事做尽,不想着杀鬼子除日寇,专蛊惑百姓、残害同胞!你们打着剿匪的旗号攻打天台山,暗中到底在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麻耗子虽然倔强,可也不傻,他猜不透老人性情,不敢犯险,索性顺从,正好可以监视老人动向和意图。
灰袍老人哪容麻耗子近身,他侧身避过,顺势扭转了麻耗子肩膀,将他反剪胳膊押住,正盘算着是杀还是放,忽地一阵枪声响起,远处几十名团兵叫嚷着追上山来。老人立即提起麻耗子,两个起落,消失在密林中。
武岳阳、姚青和骚猴儿三人也听到了枪声,重新掩藏好身形,不敢稍动。
“哼,我倒不怕你们看。”马长官走近最大的一个铁箱,撩起铁箱外面缠绕的锁链,“我不大相信宝贝能这么轻易到手,先把这三个箱子打开我看看。”
“那边那边!跑不远,分散开,快追!”团兵们发一声喊,四散开来,向老人消失的密林围去。
众人左瞧右看,不明白马长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黑狼低身道:“长官的意思是……”
“是,长官!”别动队众人发一声喊,便四散开要去搬运金银珠宝。
左侧贴着墙壁码放着无数个木箱,大多也都已枯朽糟烂,里面盛放的铜钱和银锭压塌烂木板,滚落满地,形成了锥形的“金银山”。不过最下面的铜钱浸在一指高的水中,早被侵蚀掉了原本的光泽,结上黑绿的铜锈。上面的铜钱相对要好一些,但也锈迹斑斑,穿铜钱的麻绳已化成了灰,留下道道灰痕。银锭倒好,不怕时光侵蚀,仍旧银白发亮。
黑狼率人立即返回大溶洞中,找来了锤子、凿子和撬棍,几下将铁锁砸断。正当众人满怀期待要打开铁箱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枪声,众人立即停止动作,竖耳倾听。
“哦,那我就喊兄弟们找几根竹竿来,先抬这三个箱子。”黑狼道。
只见石洞内地上堆积着小山一样兵器,从最内侧的墙壁逐渐倾斜下来,兵器样式不是很多,其中以红缨长枪和单刃长刀为主。原本贴着内侧墙壁码放在一起,由于时日长久,捆绑兵器的筋绳腐烂,导致部分兵器散落下来。这些长刀长枪均已发霉生锈,三三两两地粘连在一起。更有马蹬、炊锅、箭簇等辎重,无不堆积成山。
“好一招瞒天过海!”灰袍老人笑道,他沙哑的嗓音在这阴森的庙堂中尤其让人胆寒。老人站在密道口一旁,看着麻耗子道,“带路吧。”
“你就不想知道这三个铁箱子里面是什么么?”马长官斜睨着黑狼道。
“驱逐倭寇、复兴中华、平均地权、完成革命!”黑狼举拳齐眉,大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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