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鬼神明明,自思自量。
姚青逐字读罢碑文,目光落在碑文落款处的“大顺二年”上面,她心中疑惑愈加浓重,“大顺”是闯王李自成的国号,但闯王新建的朝廷第二年就被大清推翻了,这个短暂的政权夹在明清之间,更多时候都直接被百姓忽略掉,闯王世人皆知,可是无论汉人还是满人都很少有人记得“大顺”,又有谁会冒着杀头的罪过敢以“大顺”立碑?怕是只有闯王自己的人了。
“闯王的碑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此地是李自成的墓?”姚青暗忖道,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问武岳阳,“这石碑有些古怪,你来看看……” 扭头发现武岳阳没了踪影。
“哎!那个谁……”姚青叫道,没有人答应。她只好绕过石碑,追进后面的山洞中去。
山洞很大,扑面而来的锈烂潮湿气中透着一股树油味,四周石壁上插着黑衣特务留下的火把仍旧燃烧着,照得四下里通亮。但见满山洞的刀枪器具和金银珠宝,铜钱和长刀长矛都长满了绿锈,遍布各处,银锭金砖如小山丘一般,虽未结锈,却也被漫长的时光磨去了光泽,蒙着尘垢,乌秃秃地堆积在一起。
武岳阳一动不动地盯着金银珠宝,下颌微张,呆若木鸡。
“你中邪了?”姚青唤醒武岳阳。
武岳阳揉揉眼睛,俯身拾起脚边的一枚铜绿轻些的铜钱来,擦拭几下,露出“开元通宝”四字,他随手将铜钱递给姚青。
“外面那石碑上刻着‘大顺’,这莫不是闯王李自成的墓?”姚青道,她接过铜钱,很是惊讶,“开元通宝?这……这怎么又出来唐朝的东西了?”
“快走!”武岳阳猛地转过身,夺过姚青手中的火把,拉着她就向藏宝窟外跑。
姚青一头雾水,在这谜一般的古墓中,她的心神本就紧绷着,这会儿哪管发生了什么事,只顾大步随武岳阳跑出洞去。
骚猴儿重重几拳砸在泥土堆上,低声咒骂数句。他一扭头,看见武岳阳仍旧拿枪对着自己,当即怒火上涌,瞪眼站了起来。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武岳阳感慨道。
“什么事?”武岳阳拿起一支盒子炮将子弹塞满。
武岳阳忍不住冷哼一声。
武岳阳不好意思地收了枪,退后两步,坐在树根上,问骚猴儿道:“你这是……”
“反正逃不出去,密道外面怕是也被他们守住了,藏在这土屋里,咱们能撑多久?而且,这土屋也不见得安全了。”姚青道。
骚猴儿看看姚青,拾起武岳阳遗落在洞口的几根红苕干,塞进嘴里,狼吞虎咽地吃下去。
姚青凤目含嗔,“你倒分析分析,这到底是谁的墓?”
“你说的是张献忠?”姚青问道。
灰袍老人眼见别动队的特务们从密道里扛出一个铁箱和许多塞得满满的麻袋来,这些东西见不得光,特务必定不会露天堆放,难保不会藏到城隍庙中来。灰袍老人急忙从房梁上跃下,抓起麻耗子,将他打晕塞进阎罗王塑像下面的桌布底下。
“怎么?难道这不是张献忠的墓穴?”
“除了他还有别人么?”武岳阳反问道。
“回去就回去,犯得着这么跑么?我以为你看见鬼了。”姚青不屑道。
“嘘!嘘……别出声!”骚猴儿瞪眼低声道。他趴在洞口,从手指捅出的一个孔洞向外张望。
武岳阳丝毫没注意到姚青态度的变化,他悠悠道:“我虽未见过大墓,可想必墓穴都有独特的建筑格局,那山洞胡乱劈凿而成,毫无章法,哪里是什么墓穴。且蜀地一向流传着张献忠宝藏的各种说法,我自然怀疑那山洞便是藏宝窟。”
武岳阳直奔到先前藏身的土屋洞口,俯身钻入。姚青虽有一肚子的疑问,但也跟着爬回土屋中去。
武岳阳倒吸一口气,“墓碑的碑文大多走的是歌功颂德的路子,它这哪是墓碑的碑文,倒像是起警示作用的暗语。”
“你怎么又回来了?”武岳阳道。
武岳阳从怀里掏出一把子弹,丢给姚青。姚青自腰间取下盒子炮,卸了弹夹,将子弹压进去。武岳阳也将身上几只长枪短枪都填上了子弹,又取出身上所有的干粮,分给姚青一半,“都吃光吧,攒些力气好多拉几个陪死鬼。”
两人各自想着心事,土屋中一时静寂下来。武岳阳反复擦拭着长短几支枪管,姚青小憩了片刻,忽然睁眼对武岳阳道:“有几件事我始终想不通。”
“你怎么又回来了?”武岳阳从姚青手中接过洋火,重新点燃火把。
“那石碑上分明写着‘大顺二年’,‘大顺’是闯王的国号,还有谁能用这二字立碑。”姚青道。
“我……”
“先搬运贵重的金银珠宝,武器先不急。”马长官吩咐道。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