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岳阳跑出没多远,忽觉浑身血气浮动,猛想起烈阳丹发作之时所引起的灼骨之痛来。不得不乖乖停下,顾不得走远,当即站在道路旁,一招一式练起那拙朴的十二式怪招。
阿文不远不近坠在武岳阳后面,突见武岳阳抽风似的停住脚步,站在道路一旁,鬼上身似的,伸手抬腿不停地比划着。
阿文转到武岳阳正面,见他果然满脸通红,呼哧呼哧大口喘气,这不是中了邪又是什么!
阿文捋了捋他标志性的中分头,歪着脖子,小心翼翼地凑近武岳阳。
武岳阳没工夫搭理阿文,他舌抵上腭,双手抱圆,托举过头,正是一式“掌托天门”。
阿文哪里见过这个,他吓得向后一跳,双手合在胸前,胡乱掐了个诀,操着上海话,虚张声势道:“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我是天目,与天相逐。睛如雷电,光耀八极。彻见表里,无物不伏。急急如律令!”
武岳阳没想到自己打一趟拳,阿文竟念起了咒,武岳阳不知道这个“洋汉奸”是不是有意的,他不想被打扰,狠瞪阿文一眼,“滚!”
阿文气不打一处来,“小赤佬!”扬手就要给武岳阳一个耳刮子,可又怕手指触碰到武岳阳,沾了他身上的邪气。阿文手扬到空中,讪讪地缩回去,到道旁拾起一根树杈,举到武岳阳鼻前,“我册那个娘!侬闹列塞,鬼附身了还要把彪今!”说罢就用树杈去敲武岳阳的头。
武岳阳虽然不能完全听懂阿文骂的什么,但知道那绝不是什么好话。他眼见树杈直上直下地打下来,不慌不忙地将右掌下落于背后,掌心朝下,全力下按,同时左掌自体后擎天而起,扭颈目视左掌。顺手将树杈向身后拨落,右手翻转,掌心拖住树杈,双掌交错,“咔嚓”一声,将树杈别断。
武岳阳这一式正是十二式中的“摘星换斗”。
“你做好准备,我一会做完法,你要快速将尿淋在他头上。”骚猴儿不给阿文琢磨的时间,夸张地扭动身体,左手五指或勾或伸,胡乱掐了个自创的诀,脚下却不含糊,两脚快速踏动,将赶风步使了出来。骚猴儿足下生风,风车似的围着武岳阳快速转动,一边大声叫道,“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小爷发功,妖孽显形……啊呀呀!快,淋他!”
“他奶奶个爪儿……”骚猴儿抹一把脸,三角小眼瞪得溜圆,怒视武岳阳。
阿文见这个从草丛后面钻出来的黑瘦小子看见中了邪的武岳阳竟然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反而一双三角眼上上下下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当即怒骂道:“册那娘!侬看地撒!”
武岳阳听两个人胡说八道,哭笑不得,他匆匆打了几遍那十二式怪招,将体内灼热逼出,激起一身大汗。这时见骚猴儿发坏,要借兵痞之手向自己头上淋尿,再也忍不住,双腿猛然发力,闪身躲向一旁。
“童子个屁,老子八百年前就睡过女人!”阿文叫道,“你自己干嘛不尿?”
阿文倒吸一口气,庆幸自己留了个心眼儿没有亲自动手。他心里琢磨着,“这小赤佬,还真是有些古怪!”
阿文刚刚还有些不信,等见到骚猴儿疾风一般的身法时,眼睛险些瞪出来。这时候听到骚猴儿发令,哪还有半点疑虑,甩手将葫芦中的热尿淋向武岳阳。
骚猴儿狠狠踢了阿文两脚,不够解气,又松了腰绳,掏出腹下之物,“刚才憋回去半泡尿,这回都送了你!小爷慈悲,不收利息!”骚猴儿咬着牙说道,一股热流淋了阿文满头满脸。
“急个屁!老子救你脱身,也他奶奶的不磕两个头说个谢字!没教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骚猴儿嘴里不干不净地怒骂道,他俯身从阿文身上扒下还算干净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这才追武岳阳而去。
等过路的村民走得近了,阿文仍躺在地上低声闷哼,而武岳阳和骚猴儿,早去的远了。
“怎么?”阿文鄙夷地退后半步,满面戒备道。
武岳阳见到来人是骚猴儿,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正愁骚猴儿神出鬼没,不知该去哪里搜寻,没想到骚猴儿竟自己找上门来。武岳阳再转念一想,骚猴儿出现得这么及时,没准他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得小哥儿帮我,只我一个可不行!”骚猴儿摇摇头,正色道,“要是我一个人能降住他,也不用等到现今了。”
武岳阳不敢耽搁,奔着罗队长等一众兵痞消失的方向追过去。
加上在车马店那次,阿文总共试探了武岳阳两次,他心里清楚,自己这三脚猫的本领,恐怕不是武岳阳的敌手。阿文心里愈发着急,金大胡子已经带领兄弟们奔江口城去了,而眼前这个中了邪的呆学生却仍在没完没了地耽搁时间。阿文一边气急败坏地在武岳阳面前走来走去,一边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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