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哥俩说这个就见外了,我倒是担心兄弟们一路辛苦,血汗流得不值。”杜月笙叹道。
杜月笙悠悠道:“前一阵子,听说张献忠的藏宝图在江湖中出现,闹得沸沸扬扬,而你们这箱子又正好从四川带回来,我有个大胆的猜测,这箱子不会就是张献忠宝藏里的物件吧?”
“嘿呦呵,瞅你呆头呆脑蔫了吧唧的,鬼点子倒也可以哈!”骚猴儿眯眼笑道。
这么试了几回,铁箱内的声响也跟着相应地响了几回。
“别走门!他们盯着呢,走后窗。”武岳阳道。
“什么办法?你们守庙,让我去突围送死啊?”骚猴儿道。
马汉三停住,铁箱内的声响也立即停止。
“那咱们也不用费心思猜里面的东西啦,打开它便是。”戴笠道。
杜月笙活了半辈子,自幼父母双亡,孤苦伶仃,独自在上海滩闯荡,卖水果、入青帮、混赌坊、贩烟土、开公司,遭过罪、享过福,一步步挣下偌大家业,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什么样的事也都遇过,算得上见多识广,可这么诡异的事情还是头一遭碰到。他感觉自己后背的汗毛刹那间一齐竖了起来。
龙王庙呈长方结构,分上中下三层。底层正殿尤其宽阔,龙王像端坐大殿,供桌上摆满了瓜果糕点。供桌前面正中为汉白玉石砌成的八卦形的祈雨台,八卦正中嵌着太极图硕大的阴阳鱼,祈雨台四周被汉白玉护栏环绕。
“咱们四个,武岳阳和姚青的枪法要好一些,你胜在身法,我会使飞刀。”麻耗子看着骚猴儿道,“咱们来一招擒贼擒王之计,我们仨在明处吸引对方火力,你在暗处悄悄潜行出去,设法抓个管事儿的回来做人质,然后咱们再退到这庙里,拿人质跟对方谈条件。”
“不然呢?”武岳阳闭着眼,有气无力反问道。
“找几个铁匠过来,带着家把什,现在就去。”杜月笙吩咐道。
骚猴儿收回手,瞥武岳阳一眼,嘀咕道:“心眼儿都他奶奶的不少!”
麻耗子一对儿死鱼眼翻了翻,说道:“若是硬冲,即便冲出去,恐怕也凶多吉少。咱们只四个,人家可是二十多号,又以逸待劳,枪多人多,防守优势巨大。咱们有一人中枪,就会全军覆没……”
“你脑袋里面装的都是猪下水么?这还用问呐?赶紧趁着黑,且他们救兵还没来,一鼓作气冲出去,等天亮以后,再想脱困那是难如登天!”骚猴儿叫道。他扭头看向姚青,“大公子,你说呢?”
“我出个主意,你们看行不行。行的话咱四个配合着一起行动,不行的话,各想各的招,有多大本事使多大能耐吧。”麻耗子捡起掉落供桌旁的一块馒头塞进嘴里,边吃边道。
“我也同意。”武岳阳道。
“收拾咱们四个,还犯得着搬救兵?”武岳阳将供桌上的贡品推到一旁,扯下金黄的缎布,抖开披在身上,半靠半躺,打算小睡片刻。
“你听我说完。我也不建议固守,守得了一时守不了一世,我想的是一个折中的办法。”麻耗子道。
四人商议完毕,决定立即动手,骚猴儿又要去推门。
姚青站在窗口,一直向外观望着,她叹口气,“他们守着路口,就等咱们自己送上枪口去呢。可是守着这破庙,也不见得能强到哪去,人少枪少弹药少,扛不了多久。”
“是这个理儿啊!守在这儿肯定是等死,冲出去或许能有一线生机,那还犹豫啥?”骚猴儿将子弹往枪里填好,就要推门出去。
武岳阳睁开眼,微微起身,等着麻耗子讲出他的办法。
“我同意!”姚青道。
“杜先生让你坐你就坐下吧。”戴笠道。
骚猴儿打头阵,第一个从后窗钻出。姚青第二,麻耗子第三,武岳阳跑到东侧配房里,翻出一盏煤油灯来,他小心拎着煤油灯,最后跳出窗去。
此时东方天空已开始泛白,北风骤起,江雾渐散。
四个少年分成三伙,姚青和麻耗子直奔罗队长打盹的老爷车而去,武岳阳拎着煤油灯奔向距罗队长不远的金大胡子一伙,而骚猴儿则绕道背向码头的方向,悄悄潜行下去。
龙王庙码头静寂的黎明突然被一声断喝打破。
一个兵痞突然听到前面挨着路口的小木屋后面传来树枝折断声,立即大叫道:“有人有人!他妈的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