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毅在夏坪与王佐化敌为友举杯同庆时,刘宝库和李彩娟率领的永新农民赤卫队,正在永新城南十八公里的万年山下,与闻讯杀来的清乡会武装三百余众开始了激烈交战。
万年山南麓的坪地上,挤满了惊恐万状的男女老少。
此时此刻,多达三百余人的青壮已经被山坳上传来的密集枪声吓得手脚发抖,脸色发青,不管妇女会主任李彩娟如何安抚,如何呵斥,三百多名老实巴交的青壮就是不敢拿起大刀梭镖,返回山坳上参加战斗。
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气得李彩娟和十几名妇女会骨干再也顾不上什么身份什么纪律,揪住青壮中间领头的几个就是一顿臭骂,这才让无地自容的六十余名年轻人咬着牙关站出来,拿起大刀抓起梭镖,气呼呼地往山上冲。
巨石嶙峋的山坳上,八十三名从未接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赤卫队员,躲在岩石和大树后方,在赤卫队长刘宝库竭斯底里的叫喊声中,“噼噼啪啪”对着分两路冲上来的清乡会乡丁不停放枪,再次打死打伤敌人十余人。
眼见进攻受挫,清乡会头领不得不高呼退下去,一口气退到远离山坳两里远的村子里才算站稳脚跟。
跟随清乡会三百余众前来观战的龙源口镇罗、龙、吴等几家大地主坐不住了,他们出人出枪还出大洋,就是要把造反的泥腿子全部杀光,可前头三次交火的结果均令他们无比失望,当下再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什么体统了,不约而同围上据说是江苏陆军学堂毕业的总指挥罗克勋。
各个大地主神色不善,纷纷出言质问罗克勋为什么带着三百多人枪外加一挺轻机枪,竟然被几十个泥腿子连续三次打下山来?
高大孔武的罗克勋同样满肚子怨恨,也不知道山坳上的几十个泥腿子吃错了什么药,还是都抽了大\烟,竟然硬是顶住了三百余人的呐喊冲锋,从开始的惊慌失措到后来的镇定有序,从最初胡乱放枪到后来越打越准,简直有如神助一般,令他惊诧莫名。
罗克勋没有任何战场经验,所谓江苏陆军学堂毕业全是哄人的鬼话,因此根本就无法说出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来,可是又不敢得罪根深蒂固、德高望重的几家大地主,情急之下干脆掏出腰间军用水壶,“咕噜噜”灌下半壶酒,用力往地下一甩,转向身后一群神色慌张的头目,大声怒吼起来:
刘宝库连忙拍拍脑门:“嗨,你看我这记性,一着急就忘记了,哈哈!这个......小军啊,宝叔跟你商量件事,等打退了山下这群不知死活的土豪劣绅,我们立即把四百多父老乡亲和几百新兵蛋子送上山去!”
“好好!我说错话了,这总该行了吧?快走吧,把人都带走,哪怕我们打不过也能逃走,不要为我们操心......哎呀!你就听我一次吧,姑奶奶!”刘宝库硬的不行立刻来软的,果然把气鼓鼓的李彩娟和六十多青壮劝走了。
汪小军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想了想低声提醒道:“宝叔,我们不是都带有手榴弹吗?你是忘了呢,还是舍不得用?”
“宝叔,敌人又出村了!”
山坳上,信心大振的赤卫队长刘宝库跑前跑后,不断地给麾下弟兄壮胆打气,夸夸这个,摸摸那个,最后跑到阵地边沿那块不显眼的岩石后方,一把搂住十七岁的腼腆少年,竖起大拇指大夸特夸:
刘宝库顿时愣住了,想起郑毅对汪小军的宠爱,不由得叹了口气:“你不说我差点儿忘记了,像你这样的宝贝疙瘩,师长是不会放人的,唉!要是早点遇上师长就好了。”
“要是等会儿不能把清乡会几百人打跑,恐怕就要撤下山坳,朝井冈山逃命了。”
汪小军犹豫了好一会儿,直到刘宝库爬起来准备走,他才怯生生提出个建议:
“再则说了,离开宜黄老家没几天,我就是教导团学兵连的人了,前些日子师长把教导团全部划归毛委员的部队,三个连四百多号人只留下我和另外两个懂测绘的南昌学员,就连我用的这支三八步枪,也是师长亲自为我挑选的,你说师长会答应你吗?”
腼腆少年不满地推开刘宝库:“宝叔,不是说好了吗?今后不许再叫我山伢子了,我现在叫汪小军,这可是师长给我起的大名!”
汪小军当场急了:“怎么能这样?不行不行!要不是前天你找师长说我打枪准,暂时借我几天帮忙指点赤卫队练习枪法,我现在还跟着特务连狙击分队训练呢!”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