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1 南京的布局

在亲眼目睹了三木军曹被打死之后，赖在539团阵地前面的鬼子们立刻被抽走了全部的勇气，他们像退潮的海水一样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野他们这几滴小水珠由于冲的太靠前，被539团的火力死死压住动弹不得，所以就没有能够回到他们出发的地方。

三木小组的这几个列兵被他们的同胞抛弃了，全都留在了539团的阵地上。

赵铁锤是个刚加入139师没有多久的新兵，他爹是个铁匠，所以就给他起了现在的这个名字，说是好养活。

像赵铁锤这样的新兵，机枪手和冲锋枪手的位置自然轮不到他们，赵铁锤看了看老兵怀里面油亮的捷克式还有冲锋枪，再看看他怀里面的汉阳造步枪，忍不住发起了牢骚。

“凭什么我们新兵就拿步枪，还要蹲在后面，连个放枪的机会都捞不着一下......”

“我说你个新兵蛋子，在这抱怨呢？小鬼子的枪法可是好的很，你就不怕过完了打枪的瘾就见了阎王？”

说话的是正在换弹夹的一个老兵。

“怕个球！我看小鬼子也都是些假把式，这不一露头就被咱们139师打回去了？”赵铁锤是个火爆脾气，立刻就顶了一句。

这时一个人突然站了起来，最高当局定睛一看，原来是军事委员会警卫执行部主任唐生智。

很快，会议的重点转到了今日的议题-----南京守卫战上面来。

唐生智以为蒋百里是要来与他分功，所以语气中难免有些夹枪带棒，蒋百里对唐生智的话没有在意，继续向最高当局进言：

“黄佑臣倒是员虎将，他带军我没有什么意见，不过我还是认为南京最好不要守......”

黄浩然一边喝茶一边问范介，他昨天晚上和蒋百里在电台里面说了好久，结果睡的很晚，直到现在黄浩然才刚醒过来。

如果不打消最高当局的念头，恐怕又要用十几万将士的血肉之躯来填这个无底洞！

最高当局听完蒋百里的话其实在心中已经同意了，不过他担心黄浩然不愿意来跳这个火坑，于是问蒋百里：

范介在手里面的文件上签了个字，交给了等在他身后的参谋军官，然后转到了黄浩然的身边，冲着黄浩然的卫士伸出了手掌。

蒋百里见最高当局松了口，知道委员长对唐生智的军事才能也没有什么信心，刚才不过是实在被李长官逼急了，才将唐生智当作了栋梁。

“我可算是知道这小日本为什么总是栽在军座您跟前了，就凭您这手，16师团来常熟就算是倒了血霉！只要给养能够跟的上，咱们99军在这里守上半年都没问题......”

眼看会议的发展方向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远，最高当局终于忍不住开始发飙！

本来就情绪低落的参会人员现在将他们的脑袋埋得更低，他们谁也不想担任这个南京守卫战的最高指挥官。

范介摇头苦笑，无奈的说：

黄浩然奸笑着对范介说；

“委员长，黄浩然的99军在淞沪打得不错，如今99军就在常熟，而且已经经过了近一个月的休整，正是一支可用的强兵，黄浩然打仗又一向灵动，连日本人都称他为‘名将’， 之前属下提出的屯兵国防线的方案也有他的建议在里面，我看这南京的城防倒不如交给他......”

“不行！黄浩然太年轻了！保卫首都这样的重担怎么能交给他！”

没想到唐生智居然反唇相讥：“德公，战事演变至此，我们还不肯干一下，也太对不起国家了！”然后唐生智当面向最高当局保证一定“临危不乱、临难不苟”， “没有统帅命令决不撤退，誓与南京共存亡”。

“怎么？百里要陪我唐某人一起趟这趟浑水？如果能得到你这个大军事家的相助， 我就更有信心了！”

“我就抓给你们看！都给我等着！”

“德邻啊！你看唐盂潇和黄佑臣这对老少配怎么样啊？”

黄浩然这几天一直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他似乎对99军的战事一点也不关心，整天和南京的大员们电报来电报去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还扎在这里？也别说半年了，我连坚守半个月都没有想过！”

“诸位，现在日本人离南京已经越来越近了，吴福线和锡澄线上的部队虽然十分的努力，但是毕竟都是些在淞沪伤了元气的部队，靠他们挡住日本人是不现实的！南京的城防部署已经是刻不容缓，在座的各位都是国家栋梁，对即将到来的首都保卫战应该都有各自的看法，怎么样？谁来说说......？”

吴福线的战火牵动着最高当局的神经。

今天召开会议就是为了讨论南京保卫战的指挥人选问题。

最高当局立刻下令军政部开始了和日本人针锋相对的宣传战，但是面对军事上的节节败退，军政部的宣传难免有些底气不足。

李长官和“小诸葛”不得不站了出来！

“谁说咱们要守上半年了？又在那自作聪明！”

没想到这一开战就打了三个月，日本人现在得寸进尺，占了上海还不满足，东京那边已经明目张胆的在叫嚣着要攻下南京了！

“139师和99师我倒不担心，吴剑平的121师还有谢文东的独立47旅的战况如何？”

“对了，范参谋长，罗卓英那边的战况如何？”

“别光顾着吃啊！说话！！”

范介这下彻底的晕菜了！

“去你的吧！老子没发你军饷是吧？要是短了一个子你找...你找汪焕之去！”

“委员长！从军事的角度上来说，南京的地理位置十分不利于防御，上海的日军来势汹汹，吴福线已经出现了动摇，即使有心要布置城防时间上也不太允许了，我认为不如在南京形式上的抵抗一下，大部队还是向武汉、徐州方向转进的为好......”

“委员长，我不过是做了黄浩然的传话筒罢了，这都是这个小家伙的意思！”

最高当局彻底的怒了，他一拍桌子，大喝一声：

“这就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给他！给他！我说范参谋长啊，你这个人能不能大气一点？怎么老是贪这些三瓜俩枣的小便宜......”

“那么我来守吧！如果我牺牲了，你们继续抗日！”

范介笑着对揉着眼睛的黄浩然说：

“吴剑平那边没遭到太大规模的攻击，16师团似乎把139师的2个团防守的区域当作了他们的突破点，121师这两天见到的鬼子还不到一个大队，谢文东那边就要麻烦些，本来16师团也没打算拿谢文东的独立47旅开刀，可是日军第3师团却一头撞了上来，连着发起来6、7次集团冲锋，谢文东说他还顶得住，就是新兵太多，抽不出兵力搞反击......”

黄浩然本来是想说让范介来找自己来着，可是他突然想起来99军的钱袋子是汪焕之管着，而他的私人财产又都在于大美人手里面，要是少了范介的军饷，他这个当军长还真的就掏不出钱来！

最高当局被蒋百里这么一提醒，终于想起唐生智不是个带兵的材料，1930年的时候，唐生智被杨虎城一个雪夜奇袭，打掉总指挥部而全军崩溃，差点连命都丢了，让他来指挥南京的城防作战，实在是儿戏了一些......

“军座， 沈师长这回打的不赖啊！他的301旅防守的虞山阵地从今天拂晓到现在已经消耗了1000多鬼子，王师长的139师配置在国防线上的2个团昨夜也打退了日军的一次夜袭，早上的时候19旅团又发动了攻击，咱们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看到王山奎的捷报了!”

李长官很反感这样的表演派，他对唐生智的所作所为很不以为然。

“怎么，军座，你打算带着咱们扎在这国防线上？”

最高当局照例在会议开始的时候鼓励了他的将军们，然后又大唱了一段高调，紧接着蒋百里把国防线附近的最新战况介绍了一下。

卫士有些犹豫，军座还没吃完早饭呢，这几根油条可是留了半天了。

于是这个换弹夹的老兵指着碉堡外面趴在一个死角区域里面的小野他们几个，对赵铁锤说：

南京，总统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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