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孟笑着走向自己的办公桌。
康钧儒拿起桌上文件篮里的一份《南京日报》,刚打开,发现里面夹着一张纸,康钧儒打开一看,原来是派遣军司令部的特别通行证。康钧儒连忙将这张通行证折叠好,塞进自己的西服内袋里。
康钧儒记得昨晚徐宏开车来接他去派遣军司令部,在司令部大门口时出示了这张特别通行证,卫兵便开闸放车进去,那这张特别通行证应该是日本人给唐崇信的,怎么会夹在报纸里出现在他的桌上?
“小孟,今天上午除了唐司长之外,还有谁来过我这儿了?”
“哦,好像是唐司长的秘书小徐来过,他在你的位子上坐了会儿,看了一会儿报纸,没等到你就走了,可能他是替唐司长来找你的吧!”
“看来唐司长还真有什么要事找我,否则一会儿秘书,一会儿他本人的,几次三番来办公室找我,算了,还是我自己亲自去找他吧!”
康钧儒拄着拐棍走上楼去,走到了唐崇信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门开了,是徐宏,他一见到康钧儒,便满脸堆笑:“陆司长,你总算是来了,我和唐司长去你办公室找了你好几次,你都不在。”
“哦,我今天早上心脏有点不舒服,就在他们那儿的休息室里多躺了一会儿,刚才又陪北原君去了趟林府,所以直到现在才来,唐司长有什么事找我吗?”
“哦,唐司长去找周部长了,一会儿就来,你先进来坐会儿吧!”徐宏邀请康钧儒进办公室。
正在这时,唐崇信过来了,他一见康钧儒,连忙紧走两步:“哎呀,让陆兄亲自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啊!进去坐会吧!”
“不了,有什么事你就在这儿说吧,唐司长,你有什么事找我啊?”
唐崇信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随之皮笑肉不笑地问道:“好吧,陆兄,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昨天日本人把你留下了?”
康钧儒点了点头:“是啊,他们想要了解肖亦楠的情况,顺便让我给他们当翻译。”
“嗯,陆兄的日文口语听上去比我的水平确实高出不少,哎,我只不过是想要问问你,昨天日本人那儿怎么样了?那个案子有眉目了吗?”唐崇信小声问道。
康钧儒摇了摇头:“这我不清楚,我只不过是临时被他们抓壮丁抓过去的,给他们当翻译而已,具体审讯结果我哪知道啊!何况唐兄比我更清楚,这种机密的事情他们会告诉我这个局外人吗?”
唐崇信一听,讪笑道:“是啊,这个目前应该是日本人的最高机密了。那你今天怎么回来上班了,他们不需要你了吗?”
“我刚才还跟小徐说呢,这活哪是我这种年纪的人干的,昨天熬了一个通宵,今天上午又连轴转,我这心脏受不了了,跟我闹抗议呢!我向高仓中佐请辞了,这活可真是差点要了我的老命了。”
唐崇信听康钧儒这么一说有些纳闷,若是那个肖亦楠真如他所怀疑的,是康钧儒的养子康大为的话,康钧儒应该千方百计留在派遣军司令部里,想方设法把肖亦楠弄出去才是,怎么会请辞了呢?看来这个肖亦楠跟那个康大为,或是彭若飞儿子确实毫无关联。只是这个肖亦楠跟彭若飞怎么长得如此相像,不仅是样貌像,就连说话声音,气质,神韵都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唐崇信故作姿态地笑了笑:“这倒是,我们都这把年纪了,比不得他们那些青壮年,熬个通宵都不带眨眼睛的,岁月不饶人啊,何况让你我堂堂的财政司司长和政务司司长给他们当翻译真是太跌份了。不去也罢,省得受闲气。”
唐崇信自我开解,康钧儒在一旁笑着点头附和:“是啊,省得受闲气,唐兄,你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没有,不好意思啊,陆兄,让你亲自上楼来一趟。”
“小事一桩,没事的话,那我就下楼去了。”康钧儒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唐崇信望着康钧儒的背影,嘴角歪了歪,随即走进办公室。
“唐司长,我已经把肖亦楠的档案调取出来了,就放在你的办公桌上。”
唐崇信笑着拍了拍徐宏的肩膀:“小徐,你的动作还真是麻利,这么快就把档案调取出来了!”
“我有个老同学在陆军军官学校当教官,我是通过他办妥这件事的。”
唐崇信点点头,随即坐回自己的座位上,迫不及待地拆开档案袋,将肖亦楠的档案资料取了出来,仔细翻阅着。
档案资料上所述的基本情况与刑讯室里的肖亦楠所言完全一致,而在入学时间这一栏里,明确写明肖亦楠的入学时间为民国二十六年夏,而从康钧儒宏利商行的密室里所搜查出来的那张照片背面所标注的时间是民国二十三年,显然时间上对不上,而档案资料上所贴的那张肖亦楠的照片,确实与他所搜获的那张军校门口那个年轻人的样貌很相似,跟他在刑讯室里所见到的肖亦楠也有七八分相似,时隔十多年之后,一个人的样貌本身就会有很大的变化,看来他所认定的肖亦楠就是彭若飞之子确实是存在一些偏差了。
唐崇信失望地合上了档案,把它塞进办公桌的抽屉里:“难道我真的是老眼昏了?”
而此时,在派遣军司令部的会议室里,高仓嵘和三位审讯官野泽孝太郎,原田修一,北原翔和三位去实地勘察的千叶,清水和西村等人一起在汇总探讨这起案子。
“野泽君,那个御厨的审讯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一些有价值的信息?”北原想要知道在这起案件中,他最怀疑的两个人——肖亦楠和大岛太郎的情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