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战战兢兢的回答：“铁器十五贯到三十贯……”

其实青宜结鬼章甚至是默许的。

是活跃在龙羊峡附近的小部落。

抢夺、掳掠他控制下的部落人口。

“溪巴温的魂魄，已经被天魔所侵占了！”青宜结鬼章一脚将那俘虏的商贾踹倒，然后回头看向他的儿子，以及他的部将们。

直到青宜结鬼章，通过情报知晓，原来溪巴温将那些部族，都送去了南蛮的熙河路的种一种叫木的东西。

千年之后，会有人在这里，修建一个巨大的水电站。

出了龙羊峡，前方依然是沟壑纵横，山脉起伏的险峻地形。

不止如此，熙河的南蛮官员，还允许这两部的商贾的商品，自由的在熙河各州销售——仅只需要在入境时，缴纳五分的过税，然后在销售地再缴纳五分的住税。

这些人看到青宜结鬼章，立刻就跪了下来。

这是存亡之战，也是生死之战。

此时，正值深秋，但这里的气温，依然是相对宜人的十多度。

马的鞍部，挂着一颗早已风干的人头。

这场战争，他必须赢！

因为他若不能赢下来，他就将再也没有重返溪哥城的希望。

对方点点头。

青宜结鬼章不信，阿里骨知道了这些事情，还能在青唐安坐？

譬如说木波、陇逋、洗纳、心牟，这四个部族。

正是那一战打破了南蛮西军在吐蕃人心中不可战胜的神话。

“这两天，斥候们已经抓了上百的四部探子。”

青宜结鬼章的神色，顿时凝固。

青宜结鬼章将他的帅帐，设在了这龙羊峡峡谷中部的一处草场上。

而且，也都不是木波等部的。

让他愤怒的是——南蛮居然宁愿找溪巴温那个废物，也不肯和他以及他背后的赞普合作。

青宜结鬼章查了很久，才终于抓到了一些强盗。

不止用不掺杂质的铁钱与他们交易。

“茶砖一块十贯……”

龙羊峡的地形，是典型的黄河切削地形。

这正是青宜结鬼章，这一次要倾巢而出的缘故。

南蛮的熙河诸州的庄，通过南蛮官府，与溪哥城的溪巴温所拥有的牙行，签订契书。

在吐蕃人眼中，血统高于一切。

因为，高原的旱情，并没有缓解。

河谷中的盘地，极为宽敞，东西延绵十余里。

但青宜结鬼章知道，走完这段路，继续沿着黄河向前，就可以看到那座伟大的城市——溪哥城。

青宜结鬼章，正回忆着往昔的荣光。

“立刻带一队人马，前往青唐城，将溪巴温、温溪心的所作所为上报赞普。”

仿佛溪哥城有着无数粮食！

除此之外，诸部还可以通过‘介绍’其他部族，前往熙河路庄务工，得到赏赐。

完全是南蛮的商贾待遇！

因为，这样的优待政策，别说是溪巴温、温溪心那两个废物了！

但现在，这些铁器、茶砖，却证明了，传说或许是真的！

甚至还可以将族中的剩余人口，全部送去南蛮赚钱！

以定居种植为主，这个部族丁口过万，战兵两三千。

青宜结鬼章听完，浑身都在发抖。

清澈的河水，滋润着河谷两岸的草原、山林。

所以，在去年，当溪哥城的溪巴温开始派人诱骗高原诸部的时候。

也让大片草场开始复苏，牛羊和马儿，重新开始繁育。

他们是奉命来劫掠人口的。

太阳暴晒着大地，只有雪山上融化后的雪水滋润的土地，才有生机。

仅仅是在上个月，就有十几个部族遇袭。

所以，溪巴温一个招呼，木波家就立刻改变了态度。

种谊甚至亲自带了三千精兵，在木波等部的配合下，趁他前往青唐城，拜见赞普的时机作乱，引诱他派驻在溪哥城的骑兵，进入龙羊峡，然后就在这里被埋伏。

反而是从四月开始，卷土重来。

对方点点头。

一个他曾听过的传说，被他想了起来——南蛮的熙河路官府，对溪哥城的溪巴温，还有邈川城的温溪心，放开了坚持百年的贸易管制。

是黄河的伟力，千万年来开凿出来的，其间沟壑嶙峋，叠峰嵯峨。

“汉家阿舅，特许伟大的佛子，在溪哥城建立牙行，牙行将农奴雇给熙河路的庄……”

高原的人口，已经太多了。

但出口的隘口，却极为狭窄，黄河的河道，还占据其最平坦的地方。

青宜结鬼章带着人，骑着马，来到了龙羊峡的出口处。

据说，这个部族的祖先，曾追随过伟大的圣神赞普（墀德松赞）。

一个他不曾想像过的商业生态，在他面前渐渐成型。

“带他们来见我！”

他们人数不多，常常不过百人。

一件又一件的铁器，一块又块茶砖。

“就连雪山之上，神圣的寺庙，也会被他毁灭！”

“说！”青宜结鬼章厉声揪住一个看模样应该是领头的商贾的脖子，问道：“这些东西都是哪里来的？”

大片草场枯萎，大量牲畜因为饥饿而倒毙，庄园里的土地也在烈日下板结。青稞枯萎，粮食出现短缺。

他们甚至开始了明抢！

“是卓罗回来了！”结瓦龊带人上前探寻了一番后，就兴奋的回报青宜结鬼章：“卓罗还抓到了一支木波家的商队。”

躺着也可以富裕！

为什么这些部族，会那么积极的深入高原，诱拐高原上淳朴的部族南逃？

甚至还有大量僧侣，参与其中！

因为利益！

那是他人生的巅峰！

青宜结鬼章，也曾对他们以礼相待，希望得到他们的支持。

“木波家的商队？”青宜结鬼章皱起眉头。

一直以来，青宜结鬼章都觉得这是谣言！

溪巴温想要当菩萨，那就让他当吧！

看他有多少粮食支撑！

然而，过完年之后，溪巴温却还是没有停下他的小动作。

“木波的钱，哪来的？”青宜结鬼章继续追问。

不断有部落，报告遇袭。

青宜结鬼章的脸色，变得无比阴沉起来。

“牙行给的……”

甚至允许在熙州、兰州登记在册的商贾，特许采购铁制农具。

青宜结鬼章一努嘴，货物就被抬到了他的面前。

便是伟大的佛子、赞普，青唐吐蕃的立国者唃厮啰当年对南蛮，卑躬屈膝，苦苦哀求，也未得到过其中任何一条。

于是，温顺的农奴开始变得暴戾。

除了僧侣、商贾，进入高原，千方百计的诱骗高原上的部族南逃外。

诱骗部族下山，虽然可以拿到一大笔赏赐。

对方咽了咽口水，看了看四周。

“我们的斥候，都派出了吗？”青宜结鬼章问着跟在他身后的儿子结瓦龊。

青宜结鬼章，来到隘口前。

为什么木波等部，坚决拒绝了他开出种种条件，死忠溪巴温？

因为跟着溪巴温，他们就可以享受南蛮的各种优待。

洮州这块故地，更是永远不要想回去了。

青宜结鬼章听着，脸上闪现出一丝恨意。

那时，青宜结鬼章其实也还没有被激怒。

假若不能拔掉溪哥城、邈川城这两个钉子。

因为南蛮给他开出了他无法拒绝的条件！

青宜结鬼章则继续看向那些被俘的商贾。

他想要知道，溪哥城现在的情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