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也都起来,大冷天的别在地上趴着,朕有话要问。”洪涛没去搭理一众军官,而是走到护厂队员们面前,有几个人的腿已经软了,要由勇士扶着才能站起来。
“那就好,省得一股子一股子的来,同样的话要说好几遍。首先你们确实有罪,还是欺君之罪。海军操典里明明白白写着废跪拜礼,尔等却置若罔闻。操典是朕亲自起草的,看来没什么人读过,也不打算遵守。”
“沈有容,你后面还有没有人了?”虽然在灯光下看不清皇帝的面容,但声音绝对保真,听上去好像没有怒意。
“呃……臣殿后,后面应是无人了。”可听在沈有容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滋味,皇帝别是挑理了吧,怪自己护驾不积极。
洪涛此次御驾亲征没有带锦衣卫仪仗,只有五十名蹴鞠队和五百御马监勇士随行。即便这样沿途街道也得清场,全由陆军看护起来。
为了确保少受人为因素影响,沿途的三道岗哨还是用了不同部门的人。第一道是仓库本身的护厂队,第二道是陆军,第三道是海军。这样一来即便出现了内鬼,也很难在三个部门里通行无阻。
洪涛只是想用实际行动告诉即将跟随出征的将领们,此次出关是去打仗,不是皇帝巡游,一切与战斗无关的事情统统从简,把心思收一收,多想着怎么领兵作战,别总琢磨皇帝需要啥。
无奈之下洪涛只能让王承恩派人去最近的海河机械厂找徐光启,再打听袁可立在什么地方。由于自己没去通州的陆军大营,现在根本不知道海军和陆军的将领们在什么地方迎接,只知道最终要在海军大库集结。
“臣海军巡防卫指挥使沈有容护驾来迟,陛下恕罪!”
对方的身份很好辨认,李如樟挂羊头卖狗肉搞的护厂队。只是好说歹说,这几个愣头青就是不松口,看不到通关文牒坚决不让过。啥御马监勇士营的腰牌、司礼监的腰牌,一律不好使,他们甚至没听说过。
结果徐光启没来袁可立等人先来了,这下也别惊喜了,直接变成了惊吓。当那些护厂队员看见海军总督给穿着蛤蟆服的男人下跪之后,顿时身如筛糠全趴地上了。
最生气的应该是王承恩,往日在宫里宫外可以横着走的身份,居然压不住几个连官话都不会说的工人。而且是当着皇帝的面,这个脸算是丢的没边了。可是该怪谁呢?护厂队显然不够格,那就只能迁怒于这些军官了。
“朕刚刚听闻他们叫你大胆,这绰号不假,伱胆子确实不小,居然把皇帝给拦下了。别怕,这些规矩都是朕定的,怪只怪朕出来的匆忙,忘了办理应有的手续。
既然这么有缘,朕也不想匆匆错过,你们几个可愿换个差事,到海军或者陆军里当兵。挣的比护厂队多,待遇也比工厂里好,吃穿住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