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息怒,臣已然戒赌多年,虽仍好棋戏却不曾再押注银钱。”皇帝到底是真怒了还是装的,李之藻也揣摩不出来,赶紧解释。
“臣不怕,只要将来能像陆军参谋和工厂账房一般足矣,若是能和陛下多学得一招半式就算他的福气!”没承想李之藻这位当爷爷的真不把孙子当宝贝儿供着,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等朕凯旋归来,会专门让时间工坊做一架大号望远镜,再在新学里建一座观星台。先别忙着拒绝,观星不光是伱大儿的嗜好,也是海军的需要,搞清楚了会有大用的。”
遵守规则这四个字为什么说起来容易,历朝历代都不停强调,可做起来却那么难,几乎没有哪个朝代能做到呢?表面上看原因可能有多种,但实质上只有一个,当权者不能以身作则。
说到这里,洪涛终于明白李之藻为何要把小孙子往海户司里塞了,合算是看到了那些从海户司毕业之人的本事了,或者叫从他们身上看到了将来的发展趋势,不再想让自家儿孙全去挤科举的独木桥,打算来个全面发展。
“说来听听!”洪涛没敢大包大揽,给李长楙委派个县官当并不违反律法,本来就是听选官,用谁不用谁那是吏部的权力。但如果让自己给个没有功名的人,比如李之藻的二儿子李次虨也找个官当,那就不太合适了。
“这个吧……其实也没啥,若遇工匠们有事不决,又不肯轻易听命,臣就与他们赌一局。愿赌服输,倒也爽快。”一看没糊弄过去,李之藻只能说了实话,这种事只要皇帝想查想瞒也瞒不过去。
“如此甚好,有马主一盯着臣就放心了。”听到儿子有了正式去处,还能和马经纶一起,李之藻顿时转忧为喜,然后就开始顺杆爬。
人比人确实得死!自己在朝堂上闪转腾挪、合纵连横、软硬兼施,折腾了十余年,不能说绞尽脑汁也差不多用上了全力,才勉强抓住大权,稍微有了点做为。
“看来振之没少赢他们的俸禄啊……不成,一会儿朕要去问问,谁输的多谁就滚回海户司养鸭子去,他们不嫌丢人朕还嫌呢!”
俗话说的好,上梁不正下梁歪。做为皇帝,一举一动必须是全体国民的表率。如果当皇帝的带头破坏规则,做为臣民肯定会有样学样、变本加厉。
“得,这下朕成罪魁祸首了!不过热衷历法星象也不算坏事,搞好了也能有大成就。不如这样,让你大儿北上去通州找马经纶,一边在新学里充当教习一边继续观星。
再看看人家,兜里揣着一副牌,谁不服就和谁来。然后十几家工厂就拔地而起了,五六年下来不光运转顺畅还不曾听到内部有太大分歧。
早知道这样也成,自己就该在朝堂里摆上麻将桌,再使劲儿钻研钻研后世出老千的手法。还明争暗斗个毛线,遇到意见分歧先摸四圈,谁赢了按照谁的想法办理,和和气气就把国家管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