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往与大明军队作战时不管是偷袭还是正面交锋,双方总还是有点规矩的。比如说在作战间隙允许各自收纳伤兵、掩埋尸首。毕竟死伤的不是一家,全扔在接触线上太不人道。
如果这样还没有恨那就不算男人,于是他就悄悄跑了,不想再和父母一样被边军欺负。可是想在辽东活下去,必须得有依靠,大明边军、建州女真、蒙古部落,三选一。
“……明军头上戴着大帽,圆如锅盖,箭矢不可伤。”这次还是扈尔汉回答的,一边说一边用余光盯着大汗手里的短刀。
蒙古部落的行踪不定,每年都要搬家,实在是难以适应。建州女真相对来说要好一些,虽然也会有迁徙,可毕竟会筑城、耕种。只要有村落镇子,就需要铁匠。
仅此一项,各旗就死伤过百,此后再也无人敢去搭救。绝大多数负伤者只能留在原地自生自灭,救回来者十不存一!”对于大汗的愤怒扈尔汉非常能理解,他自己刚听说此事时也怀疑是搞错了。
不管明军如何不讲规矩,只要双方都有伤亡且差距不太大,那进攻就要继续。女真军队数量要比明军多了好几倍,光靠兑子就能耗死对方。
从小就生长在辽东镇的他脑子里并没有太多汉人的习惯,更不觉得应该忠君爱国,只知道是大明边军害死了父母,连入葬的银子也拿不出来,只能用席子一裹草草埋了。
在努尔哈赤四处寻找能工巧匠将铸造大炮时,张荣善也被征集了。他虽然不会铸炮,却提出了很多专业意见,并被证明确实是对的。于是努尔哈赤就把他弄到了正黄旗,带着一群铁匠专门负责打造兵器盔甲。
但其父母皆是军籍,由于缴不上税银,铁匠铺被上官没收。父亲因此一病不起,连带着母亲日日忧愁,又无钱医治,不久之后便双双撒手人寰。
“奴才无能,此时还想不出铸造之法。此铁不似寻常铸铁,不怕摔砸,落地后才能炸裂。若果一摔即裂,就算将内部火药引燃也只剩下冒烟而已。”
“明军伤亡如何?”片刻之后努尔哈赤的怒气平复了,继续打听战场上的详情。
“正蓝旗和镶红旗共计阵亡四百多人,伤了七十多人……”扈尔汉一看大汗脸色不悦,赶紧把话茬儿接了过来。
“阿玛,儿臣亲眼所见,步弓手的重箭射在明军大帽上非但没有穿透还弹了回来。这里有两支从城下捡回来的重箭头,看其损伤不似碰到砖墙所至。”
眼见扈尔汉心生惧意,代善赶紧出言分担一些压力。这场仗打得很憋屈,除了指挥官无能之外,确实也有客观理由。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不是花言巧语推卸责任,还有物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