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穷无尽的光热顿时喷发出来,朝前方扇形横扫过去。熊熊火焰望风而涨,很快绵延数公里之远,将来不及逃离的百来个苦修士尽数烧成灰烬,竟是无一人有反抗之力!
剩余的苦修士们瞬间惊恐震骇、面如土色,本以为是军团之间的大规模对抗,却想不到居然是一人灭军的屠杀局面!人家一剑就能杀死几百个人,那若是要灭掉我们整个军队,不过也就挥动几十次剑罢了!
总帅维克拉姆也意识到不妙。若此时什么都不做,大家肯定要四散而逃——毕竟面对无法战胜的碾压型敌人,不用跑得比他更快,只要跑得比同伴快就行了。因此维克拉姆连忙手结法印,口诵咒语,身形立刻飞速膨胀,男转女身,靛面獠牙,化为将近百米多高的迦梨女神法相,挥动除魔弯刀狠狠朝燕裕斩来!
除魔弯刀还未落下,口中已经弥漫起血腥气息。罗乞多毗阇的冤魂疯狂嘶吼,化作万千血种如雨坠落,每一滴刚坠地便化作一个阿修罗魔王,从四面八方朝燕裕围杀过去。
燕裕却无视这些魔王,纵身一跃,身与剑合,人剑合一!
如果说和黄庭剑的人剑合一,剑光差不多三四米左右。那么和剑意的人剑合一,剑光就已经突破十米,亮度更是天差地别,有如正午烈日,肉眼根本直视不得。
剑光暴起,破开血雨,随后迎上除魔弯刀。金铁相击,只见弯刀先是刃口崩坏,随后熔化,而后寸寸碎裂,迦梨法相还没来得及反应,除魔弯刀已经完全崩解,剑光从碎片中破出,有如后羿射日的一线神光,刹那间便击碎迦梨的眉心额头,发出惊天动地般的巨响。
法相头颅被神光击碎,随后全身轰然炸裂!
眼见最强的维克拉姆也死于非命,苦修士们终于彻底士气崩溃,朝四面八方疯狂逃窜。
燕裕再次挥出剑气,熊熊火光化作灿烂金轮,同样朝周身猛烈飞散扩大。来不及逃脱的苦修士们但凡被金轮沾到半点衣角,立刻便全身燃起大火,烧烂皮肉、焚朽骨髓、连血液也汽化殆尽,仿佛整个人从世界上被彻底抹去。
直到金轮在十余公里外缓慢消散,也不过半分钟左右的时间,而死于这一击的苦修士已达两千余人。
残余热浪还在往周围辐射,森林遍燃、江河断流、田野干裂,放眼望去尽是大片火海焦土、滚滚浓烟,再无半点生命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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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竺遭到未知袭击的新闻,很快便传遍全球诸国。
从军事卫星的拍摄画面来看,发动袭击的人只有一个——确切地说,是个“光人”。
他的全身上下都在发光,仿佛每个毛孔里都安装了微型灯泡似的,很难辨别具体的生物特征。其剑光的颜色、长度和亮度更是完全陌生,从能量体积上可以碾压如今陆国的任何一个修士。
唯一能够确认的是,这人绝对是一名陆国剑仙。
米契国土战略局第一时间联系陆国枢密院,要求他们立刻约束手下修士,“停止这种惨无人道的可怕袭击”。
枢密院也很无语,因为他们并不知道这个光耀剑仙究竟是谁,因此在目标发动第一轮袭击的时候,就迅速组织安南、镇东两军的领导,确认情况。
镇东军的参谋团也不是磨洋工的,虽然无法拿到光耀剑仙的生物特征图片,但将目前卫星拍摄到的视频进行逐帧分析,结合目标在御剑飞行时的加速习惯、转向动作,以及其他移动方面的习惯细节来判断,初步认定应该是镇海战队的现任队长燕裕。
枢密院立刻通知李卫国:能联系上燕裕同志吗?快叫他回来!
李卫国立刻下令:不惜一切代价,尽快跟燕裕取得联系!
结果当然是失败的,因为此时燕裕全身都充斥着太阳真昧剑的无穷光热,别说是手机信号电磁波了,哪怕是几千万伏特的自然雷电劈在他头顶上,也会被剑意给无意识地排斥弹开。
因此镇东军这边始终无法拨通燕裕的手机,只能一边就近安排情报人员立刻赶往天竺,一边通过卫星监视看着燕裕御剑飞行,从加尔各答到孟买,从班加罗尔到新德里,几乎飞遍了天竺的东南西北。
他每到一处地方就是先找人战斗,然后故意放出消息,接着引诱当地教派组织人手过来探查,最后把他们全给杀了……每次战斗用时虽然不长,却会掀起范围极广的灾害火焰,巨大丰沛的热浪冲天而起,甚至已经严重影响到周边的气象情况,硬生生把天竺大部分省份的平均气温都拉高了好几度。
眼看局势越发不可收拾,枢密院的指令也在不断变化,起初是“快叫燕裕同志回来”,然后是“快请燕裕同志暂且停手以免局势越发不可控”,到后面变成了“尽快跟燕裕同志会面协商,讨论后续如何处理地缘局势的问题,要重点考虑燕裕同志的意见”。
负责传递消息的军府修士,一路上也不知道接了个多少电话,临时换了多少个命令了,记得他是头昏脑涨。最后总算在喜马拉雅山脉南麓附近御剑截住燕裕,将上面的消息传达给他。
“处理?”燕裕愣了一下,笑道,“不用处理了,厉害的基本都被我打没了,哈哈。”
军府修士汗流浃背,也不知道是赶路赶的,还是被他这个回答给震骇到的,连忙笑着说道:
“那您要不先回去吧?总指挥使担忧您很久了,就怕您鏖战太久、真元不济呢。”
“不会啊,还有百分之五左右。”燕裕语气轻松地道,“我在想,可不可以用剩余的这些真元,在喜马拉雅山脉上开个口子,让南洋湿润的热气流能吹到高原上,看看能不能改善咱们高原地区的环境气候……”
“别!”军府修士若不是此时正在御剑,怕是马上就要给他跪下了,“哎哟,燕裕同志,您先别动手!”
他生怕燕裕最后捅个大篓子出来,又担心自己直接劝阻会激怒燕裕,导致他非得要捅个大篓子出来(如今谁能阻止得了?),因此只能一边擦汗,一边委婉劝道:
“您的这个想法着实高瞻远瞩,但具体在山脉哪里开个口子,又要开多宽、开多深,周围的人民群众要不要提前撤离,这些都需要经过技术方面的研讨和论证……您说对吧?不如我们先行回国,再开个会讨论这个事情。”
“啊?”燕裕顿时一怔,“真要开口子啊?上面是支持我这个想法的吗?”
“您是咱们陆国修士的典范和楷模,上面也没有理由不支持您的意见吧。”军府修士连忙一大堆不要钱的高帽给他戴上,生怕燕裕突然翻脸,“南境那边,我们已经派人过去接应了,您不用担心太多。咱们还是先回金陵吧,总指挥使已经备好宴席,准备给您接风洗尘了。”
“哈哈,简单授个功就行了,还搞什么接风洗尘仪式。”燕裕笑着摆了摆手。
“那必须的,毕竟您这次劳苦功高……”军府修士话还没完,只见燕裕突然脸色一凛,吓得他心脏一跳。
“保家卫国,修士天职,怎称得上劳苦功高?”燕裕神情庄严,叮嘱说道,“类似的话,不要再讲了,我受不住。咱们现在就回去吧。”
“好好好,您先请。”军府修士连忙调转剑光,落后他半个身位,摆出护航飞行的僚机架势。
“呵呵。”脑海里的剑意嘲笑他道,“扯虎皮做大旗,自己的真元是一点不用,人前摆起谱来倒像是一尊大神。”
“什么摆谱?”燕裕淡定回应说道,“没有虚张声势,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哪一句?”
“保家卫国那句。”
“所以后半句不是真心的了。”剑意立刻揶揄他道,“再多的赞美吹捧,你都是甘之如饴是吧?”
“那是自然。”燕裕理所当然地道,“若修士不能得到鲜花和荣誉,又有多少仍然愿意保家卫国?”
“子路受牛。”剑意了然。
“从我做起。”燕裕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