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开!(感谢墨玉染清的盟主
而死寂的贵宾厅内,荷官已经就位,展示着手中刚刚拆封的纸牌。
规则德州,底注一千万,上不封顶。
“第一把,先来试试手气如何?”
凌洲笑着将一叠筹码丢到了底池中去,看向季觉,季觉一只手翻着问荷官要来的规则手册,满不在意的丢了一千万的筹码上去。
两张暗牌发放之后,三张公共牌展示。
红桃5,黑桃a,梅2.
下注阶段,凌洲看了一眼底牌之后,随意的加了五百万上去,季觉跟注。第四张公共牌红桃7,凌洲再加五百,季觉看着说明书跟注……
第五张公共牌方片9。
并无任何的滞涩和延迟,第一轮的顺序走完之后,双方最终开牌。
季觉两对,红桃5、黑桃5、方片2、梅2。
凌洲同样也是两对,黑桃a和红桃a,方片9和梅9。
“唔?看来我今天手气比较好?”凌洲笑起来了,收下五千万的赌注之后,看向了季觉:“要不要换副牌,换换手气?”
“不用了,差不多搞明白一点了。”
季觉放下了手里的规则手册,抬头微微一笑,满不在乎:“继续吧。”
于是,第二轮继续。
只是不知为何,贵宾室里的温度,却好像隐隐在上升,即便和自己无关,沉默的旁观者也不由得感受到一阵烦躁和焦虑。同时,都瞪着眼睛,死死的看着牌桌和两人身上任何的蛛丝马迹。
第二把,季觉第一张公开牌的时候,直接弃牌,再度损失一千万。
“这么快两根手指就这么没了啊。”
季觉叹息,抬眼看过去:“是要现在剁吗?”
凌洲依旧微笑:“不急,咱们攒够一双再说。”
第三把,凌洲弃牌,季觉回本一千,局势仿佛好转,可第四把,三条对葫芦,再度输掉了四千万,第五把赢回了一千万,第六把,第七把……
身旁的筹码小山如同被看不见的手掌拨弄着,以肉眼可见的趋势,迅速降低。
自荷官发牌的细碎声音里,整个贵宾室就连呼吸声都变得如此清晰。
第九把!
最后一张明牌开启,方片a。
自死寂之中,季觉沉默着,许久,忽然抬起头来,看向了凌洲,凌洲捏着筹码,瞥着他麻木的样子,毫不掩饰嘲弄。
可紧接着,却听见季觉的声音:“all-in.”
“你确定?”凌洲微微一愣,皱眉。
“嗯,规则不允许么?”
季觉瞥了一眼手册,微笑:“从小看赌片,大家都这么喊的,到我来,总要试一次,是吧?”
荷官呆滞,看向了凌洲。
直到凌洲从季觉身上移开视线,挥手:“我跟。”
本来还以为这小子有什么邪门的技巧,可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
今天这双手,他要定了!
底池和加注,再算上季觉剩下所有的筹码。桌子上的赌注,瞬间飙升到了两亿一千万!
“开牌——”
凌洲直勾勾的看着季觉,直到季觉手中,两张黑色的底牌缓缓开启。
再然后,他愣在了原地,呆滞的瞬间,不由得瞪眼,手下金丝楠木的赌桌崩裂缝隙。
季觉两张底牌,和桌子上五张公共牌凑在一起。
黑桃4、黑桃5、黑桃j、黑桃q、黑桃a。
同!!!
反观凌洲,最大的牌面,也只有一副顺子!
顷刻之间,局势逆转。
“呼,真惊险啊。”
季觉抬手擦了把汗,朝着他,由衷感慨:“一把能赚这么大?打牌真有意思啊。”
凌洲沉默着,没说话。
看着他,许久。
轻叹着,点头:“是啊。”
他瞥了一眼身旁的人,向着荷官挥手:“继续。”
监控室里所有人都呆滞着,领班拿起对讲机来,向另一头发问。
可豪华包厢里,以太之道的书者克兰杰也骤然起身,看着屏幕上转播的画面,猛然回头,看向桌面。
桌面猩红的天平上,重量依旧,未曾有任何的变化……
可倘若没有变化的话,刚刚光是那一把,季觉就应该输到剁手了!
克兰杰沉默着,屏住呼吸,试探性的伸出手……可偏偏手掌还未曾触碰到天平,好像年久锈蚀的天平横杆,却陡然翻转。
银白色砝码的重量在瞬间激增,压下!
命数和运势,陡然之间变了?
就在这个时候?!
克兰杰呆滞着,坐在了沙发上,任凭其他人的呼唤和催促毫无反应。
苍白的眼瞳死死的盯着天平两端,眼白之中无以计数的若有若无的细线纠缠在一处,落在两个砝码之上,陡然之间,银色砝码的周围,数十道细线的色彩渐渐变化,就像是,显露真容一样。
克兰杰抽搐了一下,陡然抬头,一双惨白的眼瞳看向络腮胡:
“告诉高越,得加钱!我要三倍!”
络腮胡变色,走到旁边拨通电话,很快在收到回复之后,回头颔首。
于是,克兰杰再度伸手,按在天平之上,猩红的血液和灵质喷薄而出,灌溉。惨叫声骤然响起,抽搐。
瞬间,老人变得越发干瘪,奄奄一息。
可天平之上的重量,再度倾覆!
很快,贵宾厅里,季觉刚刚回来的手气,仿佛就开始迅速流失了。没过几把,即便是不断的弃牌和饱受试探,便损失了数千万。
直到他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all-in!”
凌洲的笑容再度僵硬在了脸上,不知为何,从那一张平淡如水的面孔之上,所感受到的,却只有一阵阵恶寒。
“你确定么?”他皱眉发问。
“当然啊。”季觉笑起来了,看着他:“你跟不跟?”
凌洲沉默了片刻,挥手。
如山的筹码再度向前推出,四亿七千万!
“开牌。”季觉说。
牌面揭晓,自死寂和喘息声里。
凌洲——9、9、9、5、5,葫芦!
而季觉的牌:5、5、5、5、9……四条!!!
“唔,5比9小,不过是,四条应该比葫芦大吧?”
季觉捏着规则书,眉开眼笑:“我好像又赢了?”
凌洲没有说话。
整个天波号仿佛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乃至,远方隐隐传来的凄厉惨叫声……
就在豪华套房里,死死按着天平的克兰杰,骤然惨叫出声,尖锐哀嚎着,挣扎,浑身抽搐蠕动。
海量的血色从他的身躯里喷出,被天平尽数汲取,仿佛刮骨吸髓。就在天平之上,一道道裂口浮现,原本占据优势的漆黑砝码在瞬间崩裂了,烟消云散。而银白色的筹码之上,却有一道道细微的裂隙迅速的绽开……
就像是瞬间被抛入了无形的熔炉之中,烧做赤红,嗤嗤作响。
而就在裂隙之后,粘稠的血液一点一滴的渗透而出,却又不惧高温,流转如常。自血洗之下,银光褪尽,砝码在瞬间,化作骨白!
嘭!
水晶吊灯毫无征兆的坠落下来,笔直的砸在了克兰杰的脑门上,老人抽搐了两下,仰天倒下。
堂堂以太之道的书者,毫无征兆的,猝然而亡。
——命数颠覆,天运反噬!
“加注!”
贵宾室内,季觉挥手,看向凌洲身旁寥寥无几的筹码:“嗯,就加一千六百万。”
如此精确,正好是凌洲面前仅剩的筹码总数。
凌洲面无表情,手指死死的捏着手中的纸牌,青筋迸起。
“……跟。”
他说。
开牌。
季觉三条,凌洲两对。
胜负已分。
荷官颤抖着手,将凌洲面前最后的筹码划走,归入了季觉的面前。
结束了……
旁观者中,不知道多少人松了口气。
嘭!
凌洲一拳砸碎了桌子的边缘,再无从克制怒火,最后看了一眼陈行舟之后,视线落在了陈行舟之前,空白的魁首尊位之上,眼眶不由得一跳。
到最后,终究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好,愿赌服输,我认栽。”
“从此之后,这笔债,一笔勾销!”
说罢,他甚至顾不上再装模作样的寒暄什么,转身离去。
可就在他身后,却传来了季觉疑惑的声音。
“嗯?”
赌桌上,依旧端坐的年轻人撑着下巴,瞥着他的背影:“这就结束了吗?”
凌洲骤然转身,血眼猩红,却看到了,季觉脸上的笑容……
依旧和煦轻柔,隐约又含蓄,似有似无。
“赌场开门迎客,没有玩到一半,赶客人的说法吧。”
季觉抬起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子上的裂口,告诉他:“况且,我还没说停呢。”
凌洲的脸色铁青:“姓季的,你别特么——”
“我别什么?”
季觉好奇:“我记得,要这么谈的,不是我吧?”
一时间,凌洲呆滞在原地。
“这难道不是被荒集见证的条件么?”
季觉端详着那一张面孔,笑容愈发愉快:“你提的要求,你说的规矩,到现在玩了一半,你不玩了——”
他说:“凌先生,你什么意思?”
凌洲沉默着。
没有说话。
他抬起头,看向了陈行舟,陈行舟也在看着他,笑意温柔,连同他身后所有到场见证的人们一起。
只是,眼神却如此的冰冷。
毫无任何的温度。
如同泥塑木雕一般的残酷神佛。
静静的等待着,即将从他口中所说出的话语……
窒息之中,一滴汗水缓缓从凌洲的额头渗出,他张口欲言,可最终,什么都没说,咬着牙,回归赌桌。
“来,我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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