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锡钧一到南京第一件事就是拜访魏国公徐弘基,其目的就是把这个坐镇南京的大明顶级勋贵拉到自己这边来。魏国公虽早就脱离大明核心了,但不管怎么说作为开国六公爵之一的魏国公依旧是大明顶级勋贵,而且魏国公自大明朝廷从南京搬到北京行在,之后又定北京为京师,南京成为了留都所在,魏国公府就留在了南京,以南京守备的名义替朝廷看管江南。
两百多年下来,魏国公一脉都居住在南京,而历代魏国公中担任南京守备者有好几人,现在的魏国公徐弘基就是南京守备,他这个职务虽然不高,可极其重要,而且魏国公除了是南京守备外还有节制南京诸卫的权利,哪怕这个权利从来没有真正动用过,但职权依在。
张锡钧拉拢魏国公的用意很简单,正因为魏国公的身份地位和手上的职权。一旦江南的事要揭开,必然会引发震荡,再加上江南的官员和士绅集团根深蒂固,早就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利益团体,必然会引发各种问题产生。
在这种情况下,假如手上没有军权,又调动不了军队镇压,那么后果不堪设想,而且江南的官员和士绅集团向来胆子大的很,为了利益什么事都敢干,到时候挑起民变,直接冲击衙门,甚至活活打死朝廷官员的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当年万历年间就发生过类似的情况,万历皇帝派到地方的矿监税监被“乱民”弄死的可不少,除去万历皇帝,前几朝也有类似的情况发生,只不过没那么严重罢了,而最终这种事也以矿监税监扰民,欺压地方激起民变为结局,地方官找了几个倒霉蛋当替罪羊,而那些被打死的矿监税监和派驻官员却白白丢了性命。
一旦张锡钧揭开了这个盖子,接下来必然引起动荡,万一这些人为了遮掩罪行铤而走险,弄不好张锡钧也被他们给害死。
张锡钧向来谋定而后动,行事极为谨慎,早就想到了这个可能,而且他虽身边有锦衣卫的保护,可靠这些区区锦衣卫一旦事闹大了根本就派不上太多用处,再加上这件事牵连甚大,他必须要找一个能确保自己万无一失,同时也能拉拢和利用的盟友,这样一来魏国公就成了他最好的选择。
魏国公徐弘基再怎么说也是大明勋贵,而且根据调查魏国公府和地方官员包括士绅集团没什么瓜葛,徐弘基这人向来小心谨慎,为避免朝廷猜忌从不和外人打交道,平日洁身自好,从不参与其他事。
这样一个和地方没有瓜葛的人,又是大明勋贵,手里还掌控着军权,自然是最合适拉拢的人选。而且现在大明南方各省和中枢貌合神离,朝廷已有意通过此事整顿南方,彻底把南方收归掌控之中,那么魏国公就尤其重要了。
一旦魏国公徐弘基站在朝廷这边,彻底投效永明皇帝,接下来的事办起来就事半功倍了,就算地方乱起来有徐弘基帮忙也能强压下来,同时更能确保张锡钧等人的绝对安全。
不过拉拢徐弘基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个老家伙别看年级大身体又不好,却是老奸巨猾之人,张锡钧拜访的时候徐弘基明明已经猜出了张锡钧的用意,却始终装聋作哑不搭他的话,让张锡钧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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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张锡钧也不是普通人,他自然也有对付徐弘基的办法,更重要的是小公爷徐文爵在,徐弘基的身体不好,年龄又大,看样子应该活不了多久,一旦他去世,那么继承魏国公爵位的只能是徐文爵。
而勋贵的爵位继承是需要皇帝首肯的,没有皇帝的旨意不是说你要袭爵就能袭爵,所以徐文爵想袭爵必须要朱慎锥同意并正式下旨,一旦朱慎锥不肯让徐文爵袭爵,从魏国公后人中找个人出来,再随便寻个理由否决徐文爵袭爵的正统性,那么魏国公的爵位就会落入其他人之手。
这点是徐弘基父子绝对不愿意看见的结果,何况张锡钧还私下和徐文爵结交,徐文爵这个纨绔子弟可比徐弘基好糊弄多了,张锡钧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很快就说服了徐文爵,再加上他向徐文爵保证,只要魏国公站在皇帝这边为朝廷做事,以后不仅能确保徐文爵魏国公的爵位,还能在皇帝面前多多美言,让魏国公府再一次重归朝堂,而不是现在这样游离于朝堂之外,虽位尊爵高,却连在京师的几家后起勋贵都比不上,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正是因为这样,徐文爵动了心,拍着胸脯向张锡钧保证一定说服自己父亲徐弘基对朝廷马首是瞻。就此,在徐文爵的不断劝说之下,再加上张锡钧的多番手段努力,原本打算置身事外的徐弘基终于答应了张锡钧的要求,同意配合张锡钧在江南的工作,并正式投效与朱慎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