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卖五千块一瓶的程勇,也许有人会供出来,但卖五百的程勇,他们死都不会出卖他。
一个老奶奶颤颤巍巍拉住了曹斌。“我病了三年,四万块钱一瓶的正版药我吃了三年。”
她嘴角颤动道:“房子吃没了,家人被我吃垮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便宜药,你们非说它是假药。”
“那药假不假,我们能不知道吗?”
“那药才卖500块钱一瓶,药贩子根本没赚钱,谁家能不遇上个病人,你就能保证你这一辈子不生病吗?”
电影院里,观众们眼眶湿润,这老太太的演技不是好,而是太过真实,直接说到了他们心里。
“你们把他抓走了,我们都得等死。”
老奶奶哽咽道:“我不想死,我想活着,行……行吗?”
电影院里哭声一片,李凯旋也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老张。”
老张没理他,转过头去揉了揉眼睛。
李凯旋不再说话了,这个老伙计本来就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
自诩为正义的曹斌陷入了纠结之中,另一边张长林找上了程勇。
“我卖药这么多年,发现这世上只有一种病。”张长林道。
程勇回头,看向他。
张长林身子向前一凑,一字一句地说:“穷病!”
又是金句,老太那一句“我想活着”赚足了观众们的眼泪,而张长林这句话道出了这件事的根源。
“这种病你没法治啊,你也治不过来,算了吧。”张长林最后留下了一句话。
程勇不为所动,但是张长林被抓了。
观众们一下子就揪起来了,没人对这个假药贩子抱有希望,他绝对会出卖程勇。
但是他没有。
也许这是张长林这个假药贩子最后的良心吧。
剪掉黄毛的黄毛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然而他遇到了警察。
为了引开警察和他开车逃跑,被大货车迎面撞上。
又一个人死了。
程勇一反常态,把曹斌按在墙上打。
第一次,他面对当警察的小舅子说话这么大声。
“他才二十岁!”
“他就想活命,他有什么罪!!!”
“你说话!!!”
“你说话啊!!!”
“他有什么罪!!!他有什么罪!!!”
曹斌一言不发,回去以后拒绝继续查案子,老太太的话和黄毛的死让他无法走出心里上的煎熬。
药厂关停,白象的老板也只能回购药,零售价两千一瓶。
程勇还是卖五百,这一来一回,他的厂子也不一定能撑多久。
程勇第一次开始高调起来,他让思慧联系上外省病人,能帮一个是一个。
因为他知道,时间不多了,黄毛一死,即使有曹斌拖着,他也没多少时间了。
他不是神,只是一个普通人,他还要再做最后一次努力。
上一次病人断药,吕受益死了,这一次也许会有更多人死。
一直拒绝让儿子出国的程勇把儿子送走了,这样即使他坐牢,儿子也有人照顾。
程勇被判了五年,他从法院出来的时候,病人们都来送他。
警察让车开慢一点。
这句台词很多人都很熟悉,上一次是高城说的,史今退役,想看一眼天安门,高城让车开慢点让他多看几眼。
那一幕让无数观众泪目,这一次,依然让观众们爆哭。
车子慢下来,程勇看向窗外,病人们一个又一个人摘下了口罩,表示对他的尊敬。
程勇看见了吕受益,他摘下口罩,露出了他那招牌的讨好式笑容。
老刘,笑得那么和善。
他还看到了黄毛,剪掉头发后的他显得很精神。
看着窗外的病人们,程勇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下。
观众们也跟着落泪。
屏幕画面变黑,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慢粒白血病特效药纳入医保,白血病人有了生的希望。”
对这句话很多人不屑一顾,因为这不符合现实。
如果治白血病的药已经进入医保,那么多人就不会死。
“电影只是电影而已。”很多人小声说道。
影厅里灯光亮起,观众们擦干眼泪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响起了歌声。
是许诺的歌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