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第三人

深秋将至，空气中有了几分料峭的寒意。

位于天海大学附近的欧芙蕾蛋糕房，橱窗里已经换上了应季的装饰：南瓜、干和各种秋冬时节的物品摆满了角落，客人推开门就能闻到咖啡香气和新鲜烘焙的面包香。

午后的阳光照得窗明几净，被主人家布置得格外温馨，整齐摆放着时尚杂志和大开本的精装书籍。

这地方的环境确实不错，离学校又近，已经成了师徒俩谈话的常驻地点。除了他们俩之外还有几位年轻客人正在喝咖啡聊天，一个个轻声细语，不会打扰到旁人。

“见我？那不是正好，我也想见她一面。”

岑冬生露出微笑。

宋雨棠看着坐在对面的青年一脸期待的表情，心情有些复杂。

倒反天罡了属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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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你要和我一起去见她吗？”

*享用完下午茶后，岑冬生和宋雨棠回学校，直接去学生会办公室找姜云湄。

“你们来了。”

“是吗……”

古代咒禁师的传统算个啥，和结合了现代科学方法论的“禁师开发理论”相比，效率和准确度根本不在一个水平上。

岑冬生很干脆地说道。

“……岑冬生。”

“‘岑老师’怎么样？尊称上的‘老师’，正好宋学妹一直喊你师父。”

“听说你还有事情找我帮忙？”

上回初次见面只是惊鸿一瞥，这会儿岑冬生终于可以好好打量对方的长相了：姜云湄的五官轮廓柔和而清晰，鼻梁上架着的细框眼镜符合她沉静内敛的气质。

为什么她们会那么在意称呼的事情呢？

该说不说，他的运气还不错。要是她真的觉醒了，说不定这会儿就找不见这个人了。

听上去很勉强。

还好，现在的我是其中一员。

“所以，你暂时没这个想法？”

……

岑冬生心想，刚才还正和雨棠讨论过相似的话题。

“果然，‘妙神子’也是一位大美人……上辈子的情报里倒是有提到过，但她本人从来没有照片泄露到外界。”

岑冬生将咖啡杯放下，表情变得稍微认真了点。

师父找的是队友，又不是女朋友，别再胡思乱想了——

“你之前帮我找到柯俊辰的下落，我还没好好谢过你。”

最强的那个人是家主，除此以外，无论是老一辈还是年轻人，就算有成为咒禁师的资质，也不过是堪堪入目的水平。

“嗯？”

姜云湄笑了。

宋雨棠下意识地垂下头，自己都觉得她如今的心境不太对劲，但在搞清楚真正想法之前，她还是想维持现状。

“听长辈的意思是，我前者的资质不错，还挺灵敏的。后者就完全不行了，可能是因为我从小体弱多病的缘故吧。总之，我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

“不用叫‘先生’。”

按照宋雨棠的观察，对方目前应该还不是咒禁师，只能等她的《无有障碍》命禁早日觉醒。

宋雨棠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师徒……师徒关系也可以是平等的。所为‘学无先后，达者为师’。”

“哈哈，那就好。我本来是以为你会反感的。你觉得没事，那不改也无所谓，只是个称呼嘛。”

岑冬生摇了摇头。

乍一看不如活力四射的宋雨棠瞩目，但单论样貌完全不落下风，只是没那般张扬。

其实没什么办法，在锁定目标后，剩下的就是盯着这人。

说到这里，她没忘记赶紧补上一句：“这是我的看法。”

岑冬生询问起她的背景；姜云湄完全没有隐瞒的意思，向师徒俩一一坦白。

“不错。”

“那还是别了……”

“叫冬生怎么样？”

“没错。”

“嗯，我知道，我本来就打算邀请你的。”姜云湄笑着说道，“只是现在又认识了希望两位能一起来。”

虽然她的能力很强，但总给人一种对任何事都不上心的……慵懒感。包括她身边认识的人，无论男女同学，都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有我帮忙，你大概率能当上咒禁师。”

这段时间交流下来，她对这位学姐的性格、以及平日里的行事作风，是有一定了解的。

“不，最重要的还是她本人的意愿，相性合不合适……在此之前，还得确认一下她到底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师父，我没懂你的意思……”

“是啊，同龄人。学长，学姐都没法用……等等，我们真是同龄人吗？其实我比别人更晚上小学一年。”

被命运眷顾的人们，就连天生相貌都有优越性，真是不讲理的世道。

姜云湄来迎接的时候，办公室里还有别的学生，这会儿正迟疑地看向两位访客。“学姐，你……”

什么叫“我先来的”，感觉自己好卑微，光是想想都让人觉得羞耻！女孩鞋子里的脚趾一根根蜷缩在一起，简直要把地面抠出缝来，她装作不在意地努力深呼吸了好几次后，才勉强绷住了表情。

其实，她隐约已经猜到了，岑冬生最开始让她去找人的理由——恐怕师父本就是为了这个“神秘人”而来，姜学姐才是他最开始想寻找的目标；而培养她、最后认可自己成为队友，反而是顺手栽培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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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问题还是在姜云湄身上。

岑冬生喝着咖啡，望着窗外。

师父……就算了，毕竟他最开始救自己、还有后来教她的时候，都是很主动提出来的，他就是这种很积极的性格。

“不，我当然还会继续教导你，你有任何疑惑都可以第一时间来询问我，发现你哪里有问题也会及时提醒。我的意思是，师徒毕竟有上下级之分，而队友应该是平等的。是不是直接喊名字比较好？”

“就是说，你可以出师了。”

“随你的便，我觉得直呼其名就好。”

宋雨棠迷惑地看向他。

“那可太好了。真是惊喜。”

三人走到附近的长廊，望着楼下庭院栽种的枫树，树冠已被染成美丽的金黄。

宋雨棠在一旁搭腔，用一种略带责备的口吻说道。

按岑冬生的经验，“灵觉”和“真炁”只要有一项入门，就等于半只脚踩进大门了，甚至都不会影响到未来的发展——一个禁师擅长哪方面，主要还是由将来的咒禁来决定。

宋雨棠回答。

“我不行吗？”宋雨棠一脸认真，“虽然能力上和师父还有距离，但如果真是有事，我觉得我还是可以帮忙的。”

“说是‘最强’，好像也不太强的样子，没什么威严，和宋学妹还有你，完全没办法相提并论。偶尔邀请过来做客的咒禁师可能还要强上一些……”

这个念头刚在脑海中浮现，宋雨棠就生出了一种想要抱住自己的脑袋蹲下去的冲动，连忙停止继续往下想。

“又见面了，二位。”

她表示自己来自一个咒禁师家族，称得上历史悠久；但时至今日，虽然灵气复苏的大潮已至，她的家中却已经没有能撑得起招牌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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