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早不走晚不走

不用他说话，现场所有人明白，宫城肯定有问题，否则不会吓成这样。

“不说是吗？”

铃木眉头紧皱，课长还没来，不过之前课长有过交代，抓到人后不要立刻用刑。

高木的情况不能再出现第二次。

对这个命令，铃木很不理解，既然有怀疑，那肯定有问题，不用刑他们怎么可能交代？

可惜课长最大，课长命令他必须服从。

“这些钱怎么回事？”

宫城依然不开口，铃木让人拿出从他家搜出的一百大洋，摆在桌子上。

至于价格倒挂的情况，许青云明白持续不了多久，战事起来后，就算他固定采购的磺胺，药厂都有可能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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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特高课的时候，昌阳就已经醒了，可惜嘴被堵着，无法说话。

铃木很快过来，石田对他说出自己计划。

铃木低头领命，幸好课长英明，再次挫败上海站阴谋。

铃木来办公室汇报，石田眼睛眯了眯，再次下令：“去法租界再核实一遍。”

有人高价想买电台配件，他没忍住诱惑，卖出了一个，得知高木的事后他很害怕，主动去找买配件的人，想退钱要回配件，结果没能找到。

“组长，人在。”

“实证呢？”

他们都是情报组队员，哪怕来的时间不长，互相认识，跟踪一旦被发现，滨田肯定明白自己暴露，很可能逃掉。

前两天他们都会在院子里说说话，今天直接进屋，有点反常，这些必须记录。

最后则是三人都多次前往租界，没人知道他们做了什么，目前只查出他们去过法租界和公共租界，具体做了什么没人知道。

“是他，就是他。”

宇成下班回到家里，老婆立刻将他带进房间。

石田一直想要报仇，许青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石田轻声说道，他和法租界关系很僵，上次的事让法租界至今没有释怀。

“课长，还是您厉害，此计乃为阳谋，实在高明。”

许青云没打算重用他们，不过他们消息灵通，未来能起作用，关键时刻可以当做炮灰丢掉。

“你这是干什么？”滨田不解问道。

赵三把他们带到武汉是做眼线，这几个人不是特工，赵三从没有在他们身上费过功夫，他们回来后对别人说起过自己在武汉生活的事。

谁让他们现在是法租界最不受欢迎的人。

没想到真和课长预料一般，是上海站干的。

石田拿出赵三照片，让宫城去看，宫城仔细看了眼后摇头：“不是他。”

计划不复杂，找个抗日情绪严重的人进行刺杀。

虽然是上海站的陷害，但能看出，特高课内隐患不少。

而且那么巧，之前任务三人全部参加了？仔细想想，石田又不得不承认，铃木猜想的这点真有可能。

好在课长对他们情报组有足够信任，对情报组的调查并不多。

偷配件卖钱问题确实不小，这是电台配件，军用物资。

铃木来到办公室，立刻说道，目前只查出宫城有偷配件的嫌疑，宫城的交代也仅有这件事。

又或者，许青云策反的不止三人。

法租界，铃木亲自带人过来，他们要找的二道贩子叫昌阳，在法租界多年，属于不入流的小混混。

日本人给他的回答是直接将人敲晕，他们开的是厢车，利用厢车将他们带过去。

日本本来就盛行暗杀，不管国内还是在国外。

但他从不伤及无辜。

情报组可能性最大。

之前询问，他们给的解释是有别的事耽误。

没有这个关系，赵三也不会找他。

这些宫城都有过交代。

但这样的问题不足以致命，最多关他几年。

铃木现在对上海站老人没有任何信任。

“老于今天找了我。”

许青云可恶，一直给他制造各种麻烦。

眼线被抓，赵三便明白，特高课是根据之前暴露那人的情况做出反应。

第二批人许青云已经让燕鸣在物色。

石田肯定点头，真是内奸，许青云不可能让人来找他买零件，只会保护。

“滨田，我们回去汇报。”

课长厉害，一个简单的测试，便真测出了内奸。

石田想到之前行动泄露，被上海站抓走的十八人，虽然有铃木当时失误的原因，可如果是内奸泄密后，上海站慢慢排查抓的人呢？

宇成本就是诱饵，主要是调查滨田，况且他们是要杀人，不是抓人，没必要安装窃听器那么麻烦。

关键时刻，不仅能救自己的命，说不定还能救下士兵的命。

中国人若是介入，放弃刺杀，确定内奸身份。

避免他们玩不起，许青云又加大了美国那边资助。

这些药不好买，他就找了宫城，最后买到了想要的东西，寄给了母亲。

宇成老婆欣慰说道，她对自己男人有信心，虽然他们在租界过的很少，两人薪水都不低。

“先押下去。”

像他这样的爱国年轻人不少。

他没有直接去辞职，怕的是院长和其他同事挽留。

可他明明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宇成怎么会突然走？

法租界不是公共租界，知道他们身份的话，想直接带人离开几乎不可能，送钱也不行。

不过这个量最后时刻他会放开一些，让百姓们手上能存点这种救命药。

铃木领命，他对没有动刑还是有些遗憾，宫城的样子，恐怕不需要太重的刑罚就会全部交代。

铃木回来汇报，找了整整一天，根本没人知道这个人。

战时还有机会进行调整，到时候这些人都要到后方去。

可恶，该死。

宫城很快认出买家，他没想到课里竟然有买家的照片。

被抓的两个，损失就损失了，这样的日本人在上海一抓一把，没了他们，继续发展便是。

滨田是内奸，必须尽快处理。

中国人无非就两种应对，一是相信情报，做出应对。

“课长，他肯定没有说实话。”

当初军事情报处总部将万晋文留下，特意办了个培训班。

现在想想，怎么那么巧，在那个时间受伤？分明是故意的。

“把上海站人员照片都拿来。”

“当家的，回来了。”

可惜滨田不知道，另一人已经接到秘密任务，就是盯住他。

另外便是自家三家药厂。

从这些情况来看，许青云会认可宇成，不会真让他们动手杀人。

像他这样的人布局向来深远。

一人是负责和眼线联系的人，他不知道具体行动。

铃木立刻回道，中间人类似于中介，专门吃这一路，以前和宫城打过一次交道，不过那次宫城是自己买东西。

石田立刻下令，情报泄露出去后，按照许青云的性子，大概率会对宇成进行通知。

铃木低头领命，之前他确实没有怀疑过情报组的人，现在听了课长分析，他们嫌疑真是不小。

他给出的解释是自己受了伤，当时铃木检查过，确实有伤，便没在意。

注意到宫城样子，石田便明白他有问题，直接问道。

难怪之前上海特高课连连出事，一连死了三任课长。

派人一直保护，和提前通知没什么两样。

“组长命令，我怎么不知道？”

可惜他没有这个权力，人需要交由课长处置。

“哈依。”

有人曾经对宇成说过，日子过的那么好，少在报纸上去发表激烈言论，避免引来报复。

今年一百五十万已被他全部买完，又预订了一百万美元的货。

石田眉角一挑，他明白内奸可能不止一个，但三人都是，有点夸张了。

“不行。”

发现之前的上海站眼线逃离后，立刻对日租界的人进行调查。

那种一直想混日子，只想要钱的人，才是真正炮灰。

当初万晋文被抓，他与总课长讨论过。

第一天都是新队员去买，昨天下午滨田主动去买吃的，他在上海时间更长，以前便在公共租界多次执行任务，知道哪里的东西好吃。

他只抓人，没害人，除了大洋，其他东西更没要。

课长说过，必须要有实证，课长是个骄傲的人，要找出真正内奸，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你就是昌阳？”

“几位爷，你们想要什么，只要我有，我都给。”

这两人便是如此，考上了军校，学习刻苦，最终被选入特高课，最后分到上海。

参军，或者考取军校。

挂断电话，铃木一路小跑来到石田办公室，他刚说完，石田便立刻起身。

没有用刑，铃木本能怀疑宫城是在避重就轻。

“爷，我就是个中间人，拿钱办事，他们要卖什么，买什么和我无关。”

其次，法租界任务时候，他担任的是外围，而他负责监视的中国特工，是最先撤退的人。

更何况他对延州非常向往。

“是。”

“课长，您的意思是，内奸在上次剩下三人之中。”

宇成立刻小声问道，还好日本人没有在他们家里安装窃听器。

很快厢车离开了法租界，还算顺利，铃木心放松不少，课长交代的任务圆满完成。

昌阳不断摇头，终于看到了熟悉的人，马上说道：“就是他。”

这些钱哪来的？

无论是谁说谎，案子必须要继续查。

若中国人对三份情报都有所反应，那三人都是。

宇成毫不犹豫便答应下来，组织需要他，他会立刻过去。

这次让他们互相不认识，单独做事，反正只要盯着日租界动态，了解日租界日常即可。

若能，很大可能宫城和二道贩子说的都是事实。

第一批训练五十人，招收的都是良家子弟，如果有表现优秀者，以后送入军事情报处培训班进修，目前他们主要训练行动能力。

现在已经出现在中国黑市购买磺胺，带回美国销售的情况。

“孩子作业写好了吗？”

比如查清楚目标行踪，看看在哪里动手更适合。

铃木有点发呆，他认为最大可能是红党。

接下来看宇成反应即可。

“别动。”

石田果然没有动刑，但对宫城交代并没有完全相信，他是情报人员，在没有查清所有事实之前，会对任何可能存在的情况保持怀疑。

他们是新人，和这些老人没什么关系，按照命令执行任务，不会乱说话，更不会节外生枝。

若不是他控制住了出货量，国内磺胺价格还要下降。

他不想在上海严惩，交给总部处置最为合适。

许青云警校毕业，很年轻，有着一股中国年轻人的正义感，但他聪明，会做事，很会讨好上司，调入军事情报处后混的风生水起。

宇成受过高等教育，英语说的很好，对目前国内现状有着诸多不满，不仅抨击过日本人，还针对果党发表过一些不好言论。

许青云叹道，石田这么快发现宫城不对，针对特高课的行动不能继续。

两人说的是事实，至少目前是。

回到特高课，滨田直接被带进刑讯室。

他布置在日租界的几个眼线，有两人被抓，一人机灵点逃了回来。

“课长，若是不能确定，那就把他们……”

这辆车司机不是他们的人，如果被哨卡的人发现是日本人开车，肯定会详细检查。

石田起身，铃木亲自去租界把人抓回来，滨田是内奸，绝不能出任何问题。

铃木拿出照片，一张张让昌阳辨认。

他是课长的人，最初便知道这次任务是测试滨田，宇成并不重要。

“你先回去，我好好想想。”

原料不在合同范围之内，他必须储存足够原料，这段时间各种货车持续不断，以至于许青云手头上没了多少现金。

只有三个人，好做调查。

“我去收拾东西。”

这种情况时间不会长，战事一起，原料采购不会再这么疯狂。

宇成老婆轻声说道，宇成去帮忙，老于是他们的上线，很少主动联系他们。

“给总部发报，把宫城送到总部处置吧。”

赵三遗憾回道，这才两个人啊，原本计划是给特高课准备五个内奸。第三个刚开始就要停下，游戏不得不终止。

宫城终于崩溃，刚说完便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事情讲完。

孩子在老婆学校读书，每天两人一起，更加方便。

许青云对他做过调查，他对许青云同样做过详查。

等战时立刻能拿出给士兵们使用。

训练组最近一直没停，抓紧训练行动人员。

早在监视点滨田就被绑死，最初他是懵的，监视他的人说他是内奸后，他才明白，自己这次任务怎么回事。

这样挺好，说不定石田更坚信特高课有内奸。

“只有这些？”

新加坡的磺胺大部分都已经送到重庆，还有美国那边送来的货。

眼线今天传来汇报，昌阳失踪，已经两天没见到他人。

关键是宫城确实偷了课里的东西。

他知道买家是中国人，但具体身份不清楚。

人是上海站电信组一名队员，人家在上海站好好上班，至于买来的零件，放在了电讯组配件室内，以后随时可以使用。

很早之前便策反了普通日本人做眼线，甚至带到武汉，谁能保证，他以前没有策反上海站的人？

但他肯定知道中国特工已暴露。

策反人同样钱，谁能保证，他们没有策反过陆军情报部的人？许青云早在南京时候，便抓过陆军情报部的人。

损失了两个，回头他再发展四个。

该囤积的东西，许青云都要想办法先放在租界仓库内，若是租界仓库放不下，便放在苏州一带。

“课长，宫城真不是内奸吗？”

没一会两名监视他们的队员来到监视点，看到有新队友过来，滨田立刻瞪大眼睛。

全部杀死，是可能杜绝隐患，但万一他们不是呢？石田真正目的是找出内奸，并非杀人。

石田亲自审讯，昌阳能开口后立刻点头：“我是，大爷您有什么事直接说，别这样，要什么我都给。”

若是提前通知要被刺杀的人，让其离开，则暴露内奸，相当于主动承认知情者是他们的人。

“课长，我现在怀疑三人都是内奸。”

铃木话的潜在意思是，不用刑宫城根本不说，不如用刑。

“也不行。”

石田命令道，特高课之前策反过万晋文，不少人的照片都有，这些是隐患，许占杰抓走一批，许青云又撤走不少人，但他没办法现在把上海站所有人换掉。

但这样的日子并非他们所想，他们更想和同志们一起战斗。

此人是石田从国内调来的新人，原本就在他手下工作，可信度最高。

包括律师，他现在养着二十多个律师，美国药厂敢甩赖，各方面会对药厂同时施压。

宇成脱掉外套，轻轻搂抱住老婆，小声问道。

滨田嘴被堵住，无法说话，不然一定不停喊冤，他不知道宇成为什么突然离开，但一定有别的原因。

“老于说，组织希望我们能前往延州，那边更需要你。”

“交代了吗？”

宇成医术很好，他到了延州，能救下更多人性命。

或者说，策反了不止一个。

“我不要你的东西，好好配合，我会给你钱。”

情报组的人同样参与了法租界行动，他们是不知情，但他们一直在外，负责调查上海站特工行踪情况。

买家找昌阳有人见过，这是最后核实，若是的话，宫城的案子基本可以确定，又是上海站的阴招。

“明天你去核实下他所交代的那个人，必须把人找到。”

不过里面若真有识大体者，许青云不会轻易放弃。

他们走的很匆忙，甚至没去单位，为什么？肯定有人通知他们危险，紧急撤离。

昌阳这才知道，他是因为宫城被抓到了这，宫城是日本特高课的人，联想到刚才石田并不算标准的汉语，他已经知道了这是什么地方。

滨田接到任务，并没有多想。

“买家是谁？”

注意到那些恐怖的刑具，昌阳双腿发软，根本站不住。

“宫城，你在特高课时间不短，清楚这里刑具厉害，若是愿意说，我可以不对你动刑，并且饶你一命，若是不说，不仅你要死，你的家人也要跟着一起死。”

中国人做出了反应，可以确定他为内奸，没有反应，三人依然有怀疑。

很可能是他们就没去做，或者上海站故意放过他们。

这些调查，都是用后来到上海的新人，避免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

为此他甚至有过弃医从文的想法。

其中有两人家庭条件不是太好。

“铃木，马上到我办公室。”

后来两人在上海再次相遇，请示过组织后，组织同意她与宇成成亲。

滨田没有多想，目标要走，没有下一步命令之前他不会做什么，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目标离开，必须跟上。

“课长，我说。”

宇成老婆快速说道，宇成留学两年，在那期间，他老婆发展入党，成为一名地下党员。

铃木摆摆手，让他回去，他是暗中监视的人员，从接到任务他们便知道，滨田已被组长怀疑。

“课长。”

许青云是大客户，从不少美国药厂的钱，他们乐意给中国这边送货，除了部分老客户和固定客户，药厂已经不出散货，导致美国那边磺胺价格上涨不少。

许青云想保护那名内奸，石田不会给机会。

主要是查没有正式工作，又能一直生活，并且离开过上海，特别是去过武汉的人。

另外便是他在重庆那些产业。

总课长说过，上海站之前没有策反他们的人，上海站没有，武汉站呢，军事情报处总部呢？许青云不是一般人，之前在总部就是情报科副科长。

成亲后一年，她便将宇成发展进组织，宇成性格本就嫉恶如仇，红党理论完全认同，甚至说，他如同找到知音。

“你们控制住他，我去给组长打电话。”

“找你买东西的，是这个人吗？”

假情报肯定不行，真情报呢？

此人多次在报纸上发表过抨击他们的文章。

全是流氓混混。

这个人很可能早就被策反。

他们刺杀过不少人，成功过不少次。

特别是上次侥幸逃回来，没有被上海站所抓的几人。

日本人一样有很多人喜欢钱，有钱就是大爷。

铃木领命，抓一个二道贩子，他没有任何担心，就是把人带回来有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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