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江湖上,对于朋友义气看得很重,可家人亲情也是人之根本。没有哪个人敢说朋友比至亲贵重。
这等牺牲一家老小去换一个魔教好友的作为,属实冷血至极。
明白过来后,众多江湖人士不由得对其面露鄙夷。
他们读书不多,不懂其中道理,但是反应过来后,就立刻清楚了其中是非。先前他们见刘正风如此义气,还道其真是个好汉子,重情重义。现在知晓其中内情,顿时觉得这刘正风真是个奸诈狡猾之人。
竟然偷换概念,用家人性命来替自己谋取名声。
“金人凤,你休要血口喷人,我哪里打算用家人做挡箭牌了?”
眼看着名声被污,刘正风却是急了。
金人凤瞥了他一眼,“你之前所言,可都被在场诸位听在耳中,要不要我替你数一数,你自己说了几次灭你全家?”
“还有,你愿为了那魔教长老牺牲家人,可你家人被俘,你怎么就不愿牺牲自己了?”
“怎么,你自己家人死得?你就死不得?你能一句话,就让一家老小替你好友去死,你就不能替你家人去死?”
“你个无耻小人,巧舌如簧,在这里糊弄谁呢?”
被金人凤指着鼻子骂,刘正风身体颤抖。
一众嵩山弟子也在一旁看着热闹。
这华山派与刘正风对上了,倒是省了他们不少事。
“你胡说!我爹不是那样的人!”
就在这时,一道女子的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寻声望去,说话之人赫然是那刘正风的女儿,刘箐。
只见刘箐对着金人凤怒目而视,仿佛要吃了他一般。
“金人凤,我知晓你在江湖上名声响亮,但我父亲如何行事,还轮不到你来指责。他绝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她尖声嘶吼,拼命维护着自己父亲。
对其反应,金人凤见怪不怪。
此时还是封建时代,愚孝早已刻进这个时代每个人的骨子里。
刘箐有如此反应,反倒十分正常。
“我还以为是谁,没想到是刘姑娘。”金人凤淡淡道,
“对子言父,确实是我的不是。不过你这亲爹做的,属实不是人事。”
“一时心直口快,望刘姑娘见谅。”
“你凭什么说我爹无情无义,卑鄙无耻?你有什么证据?”刘箐质问道。
金人凤感觉莫名其妙,
“刘姑娘,俗话说得好,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
“可现如今,刘正风既是这么做的,也是这么说的,论迹,他为了一魔教长老,将你们全家牵扯进来,见死不救。”
“论心,他句句将屠家灭门放在口中,用你们做挡箭牌。”
“论迹论心,不知我哪样说错了?”
刘箐听了,脸色发白,说不出半句话来。
为人子女,总对自己的爹娘有一层滤镜。总会觉得,自己爹娘做的都是对的。
刘正风平日里,总是教导他们义气为先,如今,父亲为了义气要牺牲家人,刘箐也没觉得有什么。
可被金人凤这么一挑明,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成了亲爹用来维护好友的牺牲品。
自己,娘亲,两位兄弟,她们这些血亲之人,加在一起,在父亲眼中,还比不上那一个魔教好友。
明白过味儿来,失望之色逐渐浮现在刘府众人的脸上。
听了金人凤一番言论,一众江湖中人也不由得点头。
虎毒尚且不食子,这刘正风为了一个外人,便要牺牲妻子子女的性命,说是义气,实则狠毒至极。
刘正方双目通红,眼见子女对他生了隔阂,他怒声喝道,
“姓金的,你休要在此捕风捉影。所谓灭门之言,不过是我自己口误而已。你没有半分实证,凭什么污蔑栽赃于我?”
金人凤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你说是口误,那便当是口误吧!实情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此番出言,只是看不顺眼罢了。你如何品性,也和我无关。”
说完,他踏步而行,走到了左首之处。
这刘正风结识魔教,铁证如山,没有什么好同情的。
魔教行事比那青城派还要狠上三分,当年他就见识过了。
那曲洋能爬到魔教长老的位子,手中不知沾染了多少无辜之人的性命。
区区一个知己好友的名声,就直接洗白,哪有这么好的事?
岳不群长叹一声,这个弟子向来如此,遇到看不惯的,都是当场直言,不给他人留半分脸面。
有时连他这个做师父的也经常被闹个灰头土脸。
见刘正风被金人凤堵了回去,脸色憋的涨红,他拱了拱手,以表歉意,也站到了左首处。
一众华山派弟子也紧随其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