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让老陈百思不得其解，以及陷入更加迷茫的原因。

在老陈看来，《三枪》很明显不是老谋子的风格，黑色电影的冷峻、宿命感，与二人转的热闹、夸张、耍宝风格產生了严重的排异反应，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这电影过於艷俗与“审丑”了。

这样的电影怎么能跟自己的《梅兰芳》比？

无论是艺术性还是对宏大歷史背景、深刻社会议题、以及极致艺术的探索，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

但是，现实却是，《三枪》四天的票房，就赶上了《梅兰芳》的总票房，你说气人不？

老陈当然想不开啊！

他一直都不认为《梅兰芳》有诸多不足，而是认为这部电影在极大的限制之下，能做到如此，已经是非常成功了好不？

幸好，可能是由於网上以及媒体“铺天盖地”的谩骂和声討，到了周一，《三枪》的票房大幅度降低，仅仅只有1023万了。

虽然是工作日，但这个票房降得也有些不正常了。

这才上映的第五天啊。

老陈是15日晚上吃饭时知道的《三枪》昨天的票房，因为他这几天心情有些不美，所以红嫂子也是儘量不谈《三枪》的相关事情。

还是留在老陈家里吃饭的赵寧语无意中说了这件事，老陈才知道的。

赵寧语是老陈正在筹备的《赵氏孤儿》的主要编剧，97年毕业於北电导演系有意思的是，赵寧语的父亲是中戏的教授，目前和哥哥也都是中戏毕业，他却读了北电导演系。

“1023万？昨天的票房只有1023万？你没搞错吧？”

老陈明显吃了一惊。

1023万这个数字让老陈心情更复杂了。

但不论怎么复杂，他的內心深处是有一些窃喜的，就好像终於看到了“老天有眼”之类的情况。

“就是1023万，这消息千真万確。”

赵寧语今天早上知道这个消息时，还特意確认了好几遍，谁能想到这才第五天，就————

沉吟了一下，赵寧语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真实票房没过千万，张卫平想直接对外宣传1500万，但曹导不是督促改制了线上票房系统吗，所以想作假就非常麻烦，也容易揭破。

所以张卫平昨天赶在凌晨12点之前，紧急动员了好多人，採用包场的形式，才勉强让票房过千万。”

老陈准备夹菜的筷子顿了一下，隨后对红嫂子吩咐道：“去，把我那瓶98年的茅台拿来，这个酒太新了，有点辣口。

赵寧语眼前一亮，存了十年的茅台，老陈这是真要破费了。

“叔，那我今天可有口福了。”

赵寧语的父亲跟老陈关係还不错，平辈论交，所以他喊老陈为“叔”。

可能是怕赵寧语误会自己是听了《三枪》票房大跌，才拿十年陈茅台“庆祝”，陈凯哥瞪了红嫂子一样。

红嫂子还是非常了解老陈的，这是想让自己解释啊。

红嫂子装作没看见。

老陈又瞪。

红嫂子才有些不情愿的解释道：“寧语你是有口福，这本来是为今晚的金球奖准备的。”

“嗯。”

老陈点了点头。

“金球奖？”

隨即，赵寧语想到今天是15日，第67届美国电影电视金球奖今晚9点就要公布提名名单了。

怪不得！

他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8点50多了。

“呀，马上到时间了。”

赵寧语赶紧给老陈的杯子倒满，有些庄重的站起来，举起杯子说道：“叔，祝你金榜题名”，金球奖最佳外语片提名名单有《梅兰芳》，这杯酒我干了。”

“嗯，这杯酒要喝。”

老陈也干了。

红嫂子站起来，笑著说道：“我去把电脑打开，看看名单有没有出来。”

等红嫂子去了书房，赵寧语又给老陈满上，举起来，准备再说点吉祥的话。

就在这时，就听到书房里红嫂子“呀”了一声。

“怎么样？出来了？”

老陈心里有些激动起来。

“没、没有。”

“什么没有？”

“名单没有————”

“名单还没出来？”

“名单没有————”

赵寧语举著杯子，尬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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