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在看(4k) 你越信我越真
杜鳶却只是笑著摆手:“莫急,莫急!接著往下看便是!”
话音刚落,太子等人便见眼前的景象骤然流转变幻。方才所见还是百年前宿王陵热火朝天的施工现场,此刻已然换了一番模样。
那座陵寢,早已从当初连雏形都算不上的荒僻工地,变得规制完备,与他们百年后所见的宿王陵几乎別无二致。
太子与太傅又仔细打量了四周的格局陈设,依著他们的礼制认知,这般阵仗,分明是要下葬宿王了。
可据他们所知,宿王最终並未葬在此地,而是葬於皇陵之中的文宗墓內。
是和文宗互换了陵寢的!
那么在文宗皇帝尚且在世的百年之前,这座陵寢难道是一场空葬?
正当眾人满心疑惑、百思不解之际,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內侍尖细而恭敬的声音:“皇上,此地终究是陵寢深处,阴气甚重,您龙体金贵,实在不宜久留啊!
“”
皇上?
百年之前,能当得起这一声“皇上”的,除了文宗,还能有谁?
一想到那位留下无数贤名的文宗皇帝,太子、太傅等人皆是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隨即便见一位面容与太子有三分相似的中年帝王,正缓步走来,神色沉静,自带九五之尊的威严。
而在他身后紧隨的,正是那位此前从未见於史册、连他们都未曾听闻其名的国师!
恰在此时,杜鳶忽然低声叮嘱:“莫要开口,莫要动作!”
说著,他抬手指了指那国师,轻笑一声:“这人,正防著我呢。”
太子等人闻言,急忙捂住嘴,將到了嘴边的疑问与纷乱心绪尽数咽下,只敢小心翼翼地瞥了那国师一眼。
不知为何,他们总觉得此人眉宇间縈绕著一股难以掩饰的疲惫,仿佛久歷操劳、心神俱疲。
眾人下意识看向杜鳶,心头暗自揣测:莫不是这廝打从当时起,就一直防备著仙长,以至於日夜忧惧、精力憔悴?
可仙长明明只是隔著光阴观望,並未真的现身干预。
这般一想,几人都忍不住憋笑。
也难怪世人常说“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便是这般了得的邪魔歪道,也架不住这般无休无止的提防,换成普通人,怕是早已扛不住了。
太子等人正暗自憋笑,那国师却忽然眉头一皱,警惕地左右扫视起来。
他总觉得,那个杀千刀的禿驴又在光阴长河的另一端偷窥自己,那若有似无的窥探感如芒在背,却偏偏抓不到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只剩一丝隱隱的直觉。
这般情况已不是第一次出现,次数多了,他自己都分不清,究竟是真的被那禿驴窥伺,还是连日来的防备让他疑神疑鬼、草木皆兵。
想到此处,他在心底狠狠暗骂:“西天的禿驴,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爱卿。”
文宗皇帝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国师急忙收敛心神,压下心头的烦躁,上前躬身应道:“陛下,可是觉得此处有何不妥?”
文宗目光落在眼前规制恢宏的陵寢上,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期许与疑虑道:“依爱卿所言,朕当真能求得长生不老吗?”
国师脸上堆起从容,躬身吹捧:“陛下的贤德千古无双,陛下的才学后无来者,天命所归,自然能得长生。”
这番阿諛奉承,文宗却並未受用,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爱卿,不必说这些虚言。朕想听的,是更实质性的东西,而非这般空泛的称颂。”
他心中自有盘算:
若贤德能换长生,前朝仁宗贤名远播,为何寿不过三十?
若才学能保不老,本朝太祖雄才大略,为何壮年而崩?
这两位,他自认远远不及,仅凭贤德才学,如何能篤定长生?
见状,国师转头看向立在一旁的內侍,对文宗道:“陛下可还记得贫道此前说过的话?”
文宗顺著他的目光看向那內侍,隨即点头道:“自然记得。爱卿此前说要朕给个答覆,朕今日便明说了。为了长生,朕什么都捨得!”
这番没头没尾的对话,让那內侍一头雾水,心头更是莫名揣揣不安:“为何国师和陛下都看著我?”
不等他想明白,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凭空將他提起,衣襟被猛地扯开,露出了胸前的肌肤。他惊惶之下正欲呼救,却听国师淡淡开口:“既然陛下心意已决,那贫道便为陛下演示一番,何为长生之基!”
说著便是將那內侍一把丟尽了主墓之中。
没有扔进那座空置的棺槨之中,而是扔到了旁边放著的空棺之內。
且这样的棺材还有足足八副。
那內侍被丟了进去后,便是不停挣扎著喊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奴才对您可是忠心耿耿啊!”
对此,文宗充耳不闻,只是对著国师道:“爱卿如何证明?”
国师隨之招人取来了文宗的龙袍和冠冕。
继而说道:“贫道今日就以陛下衣冠代为联繫这座借命之局!”
说著便是朝前轻轻一丟,那衣袍冠冕便是径直飞入了主墓之中,落入了那副居中而放的棺槨之內。
下一刻,那內侍瞬间哀嚎出声。
不过须弥便是彻底没了声响。
一些靠的近的军士踮脚看去,方才骇然发觉,那內侍已经在里面变成了一副枯骨!
而立在国师身前的文宗,却是突然感觉身形一轻,隨之便是说不出的舒坦。
他试著活动了一下因为常年伏案而僵硬无比的肩膀道:“爱卿,这、这就是?”
国师抓住文宗的手道:“陛下,这就说贫道给您说的!只是这內侍终究不是您的血亲,所以,也仅仅只能这样了!”
闻言,太子脸色大变,太傅黯然神伤。
唯有文宗满眼喜悦道:“无妨,皇室子弟,多不胜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