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长那双阅尽沧桑的老眼，死死地盯著白非凡手中那柄残破的古剑。

瞳孔深处，除了震惊，更有一丝深藏不露的……忌惮。

人皇剑！

这可不是什么寻常的神兵利器！

这是代表著人族正统，甚至在上古能与天道分庭抗礼的……无上圣物！

它出现在一个元婴期的小辈手中，甚至还能引动如此庞大的人道气运……

“这……”

一旁的玄幽老祖，同样是大惊失色。

他感受著体內那澎湃如海，甚至让他的眾生平等神通都隱隱蜕变的精纯力量，瞬间明悟！

自己这本源之伤，之所以能瞬间痊癒……

恐怕，全要拜此剑所赐！

圣子他……竟然得到了传说中的人皇剑？！

玄幽刚想传音询问，却见白非凡目光依旧冰冷地锁定著山长。

那是一种完全平等的……对峙！

山长三戒，眼中光芒闪烁不定。

他在权衡。

他在计算。

白非凡如今携斩杀化神之威，又有玄幽这位恢復巔峰战力的真仙护道，再加上那柄……连他也看不透的人皇剑。

若是强行带走，恐怕……

付出的代价，將是整个天玄书院，都无法承受的！

仅仅是沉思了片刻。

山长深吸一口气，脸上那抹骇然迅速收敛。

他那张古板严肃的脸上，竟是极为难得地，挤出一丝温和的笑容。

“呵呵，白界主所言极是。”

他收起戒尺，对著白非凡竟微微拱手。

语气中再无之前的盛气凌人。

“既然首恶孙天弃已然伏诛，千荒界之乱已平。”

“那这所谓的『训诫』，自然也就……免了。”

“老夫这就回去，向仙主大人復命。”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白非凡，又看了一眼那柄轩辕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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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渐渐淡化，最终……彻底消失在虚空之中。

走得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这就是老狐狸的智慧。

既然已经错失了最佳的介入时机，甚至连武力压制都做不到，那就绝不恋战，立刻抽身，保存顏面。

“老滑头。”

玄幽看著山长消失的地方，冷哼一声。

隨即，他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向白非凡，刚想追问人皇剑的来歷。

说完，他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身形渐渐淡化，如同一缕青烟，消失在了这片死寂的星空之中。

走得，乾脆利落。

“圣子……”

见山长离去，玄幽老祖这才收起方天画戟，飞到白非凡身边，看著他手中的轩辕剑，欲言又止。

“这到底是……”

“老祖。”

白非凡直接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他並没有看玄幽，而是死死地盯著山长消失的地方，

他收起轩辕剑，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决断。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看了一眼下方那片依旧残留著惨烈气息的战场。

“——先回天央星！”

……

天央星，会议厅。

当白非凡重新降临会议厅的那一刻！

所有的目光，都敬畏地聚焦在那个年轻身影之上。

他身上的鸿蒙法身早已散去，恢復了那副白衣胜雪的本来面目。

但那一身虽然內敛，却依旧让人不敢直视的杀伐之气，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

“顾问！”

苏青影第一个迎了上来，脸上写满激动与自豪。

她快速匯报导。

“刚刚收到前线战报！”

“镇天星、洛璃、剑无极三路大军，皆获全胜！”

“孙家派往各处的数十名元婴长老，已被……尽数剿灭！无一漏网！”

“那些依附於孙家的小型修仙家族，在看到界主令与天刑星君陨落之后，早已心胆俱裂，纷纷倒戈投降，甚至主动擒拿了孙家的残余子弟，作为投名状！”

“好！”

白非凡微微点头，目光扫过会议厅內。

角落里的孙文韜，整个人猛地一颤。

他颤抖著手，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叠代表著孙家最高战力的本命魂简。

咔嚓……咔嚓……

隨著最后一枚魂简，在他手中化为齏粉。

这位孙家少主，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了。

没了……

全都没了……

孙家数万年的基业，数十代人的经营……

就在这一天之內，在这个年轻人的手中，彻底……化为了泡影！

“呵……”

孙文韜惨笑一声。

他缓缓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个仿佛审判眾生的年轻神明。

眼中，没有恨。

只有无尽的绝望。

“成王……败寇。”

“古人……诚不欺我。”

鏘——！！！

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剑！

没有任何犹豫！

直接……横剑自刎！！！

噗呲！

鲜血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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