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27章 36兄妹谈心噩耗传来远赴魔都  诸天火红年代,冰箱每日刷新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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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老父亲。毕竟六十多岁的人了。

阳光明摇摇头,神色严肃起来:“小姑,我来是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您。”

阳慧芳的笑容僵住了,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茶杯:“什么消息?”

“今天下午刚刚接到上海二叔的电报。”阳光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些,“奶奶.昨天去世了。”

啪嗒。

茶杯从阳慧芳手中滑落,掉在地上,碎了。茶水溅了一地。

但她浑然不觉,只是呆呆地看着侄子,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

“小姑.”阳光明轻声唤道。

阳慧芳这才回过神来,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猛地转过身,用手捂住脸,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

压抑的哭声从指缝间漏出来,悲伤而绝望。

阳光明没有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知道,这个时候,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失去母亲的痛,只有当事人自己才能体会。

过了好一会儿,阳慧芳的哭声才渐渐低下去。她用手背胡乱抹了把脸,转过身,眼睛已经红肿。

“什么时候.走的?”她声音沙哑地问。

“电报里说是昨天。”阳光明说道,“电报上说,停灵安葬。我爹打算去上海参加葬礼,让我来问问您,要不要一起去?”

阳慧芳又掉下泪来,用力点头:“去,我去.我是她女儿,怎么能不去.”

她说着,又哭了起来:“年前接到二哥的信,说娘病得厉害,我就想去看看.可矿上忙,请不下假,想着等开春暖和了再去谁想到.谁想到这就.”

她泣不成声,悔恨和悲痛交织在一起。

阳光明等她情绪稍微平复,才说道:“小姑,您别太难过。奶奶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好,走了也是解脱。您现在保重身体,好好送她最后一程,才是最重要的。”

阳慧芳用力点头,擦去眼泪,强打精神:“你说得对.我得去送送娘”

她忽然想起什么:“你爹什么时候走?车票买了吗?”

“准备明天走,我等会儿就去买车票,发车时间应该是明天上午十点左右。”

阳光明继续说道:“如果您决定去,明天上午九点半之前到火车站,和我爹会合。等会儿我就去买两张票,明天见面再交给您。”

阳慧芳的眼泪又涌了上来。

“谢谢你,光明.你想得周到.”她哽咽道。

“应该的。”阳光明说,“小姑,您收拾一下行李,不用带太多,路上轻便些。上海那边,二叔三叔会安排食宿。”

“嗯,我知道”阳慧芳擦了擦眼睛,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吃饭了没?我给你下碗面”

“小姑,真不用了。”阳光明起身,“我还得赶回城里去买票,您好好准备,明天火车站见。”

阳慧芳这才注意到地上的碎茶杯和茶水,连忙说:“你看我,光顾着哭.把地上都弄脏了.”

“没事,我来收拾。”阳光明找来扫帚和簸箕,把碎片扫干净,又用拖布擦了地。

阳慧芳看着他麻利的动作,心里一阵温暖。这个侄子,从小就懂事,现在更是沉稳能干,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光明.”她喃喃道,眼神复杂,“你比小姑强”

阳光明收拾完,直起身:“小姑,那我先走了。您明天别迟到,路上注意安全。”

“哎,好,好”阳慧芳送他到院门口,犹豫了一下,问,“你爷爷他怎么样?”

“爷爷还好,就是有些伤心。”阳光明如实说,“他年纪大了,不方便长途奔波,就让我爹代表他去。”

阳慧芳点点头,眼眶又红了:“爹他.肯定很难过。你和嫂子多照顾着点.”

“您放心。”

阳光明告辞离开。走出家属区时,回头看了一眼,小姑还站在院门口,目送着他,身影单薄而悲伤。

回城的路上,阳光明心情有些沉重。

生离死别,是人生无法回避的课题。即使经历三世,看淡了许多事,但面对亲人的离去,哪怕不算亲厚,那种淡淡的悲伤和感慨,依然会在心头萦绕。

奶奶这一生,有她的局限和偏颇,但终究是这个时代、这种环境下的产物。如今她走了,所有的恩怨是非,也都随风而散。

只希望活着的人,能好好生活,珍惜眼前。

汽车颠簸着驶回城区,窗外的景色从山峦变回农田,再变回城市建筑。

阳光明闭上眼,养了养神,不知不觉就到了火车站。

五月的北平,火车站广场上人来人往,挑着担子的小贩,背着行李的旅客,维持秩序的警察,构成一幅繁忙的景象。

售票厅里排着队,阳光明排了半个多小时,才轮到窗口。

“两张去上海的车票,明天上午的,硬座。”他把工作证和钱递进去。

售票员看了看工作证,态度客气了些:“同志,明天上午十点二十有一趟,下午四点五十有一趟。要哪趟?”

“上午的。”阳光明说。

售票员低头开票,很快递出来两张硬纸板车票,和找零的钱。

“谢谢。”阳光明接过车票,仔细看了看。

车票到手,心里踏实了一半。

阳光明回到家,阳怀仁正在收拾行李,楚元君在厨房烙饼——这是给丈夫路上吃的干粮。

“见到你小姑了?”阳怀仁问。

“见到了。”阳光明点点头,“小姑哭得很伤心,说一定去,明天火车站会合。”

“那就好。”阳怀仁叹了口气,“慧芳是娘最小的孩子,感情深。她能去,娘走得也安心些。”

楚元君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刚烙好的饼,香气扑鼻。

“爹,行李收拾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阳怀仁指了指炕上的一个小包袱,“就几件换洗衣服,一点干粮,还有五十万块钱。轻装简行。”

阳光明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爹,这里面是消炎药、止疼片和肠胃药。您带上,路上万一不舒服,应急用。还有这个……”

他又拿出一个小铁盒,“清凉油,提神醒脑,防晕车。”

阳怀仁接过来,心里暖烘烘的:“你这孩子,想得真周到。”

“应该的。”阳光明说,“上海那边潮湿,您注意别着凉。有什么事,就给家里发电报。我单位的电话您也记着,紧急情况可以打过来。”

阳怀仁一一应下,看着儿子沉稳周到的安排,心里既欣慰又感慨。不知不觉间,儿子已经成了这个家的主心骨,什么事都能处理得妥妥当当。

天色已暗,堂屋里亮着灯,一家人都在。

“爷爷。”阳光明走过去,轻声唤道。

阳汉章回过神,看着他,勉强笑了笑:“回来啦?”

阳汉章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光明,你说你奶奶走的时候,痛苦不痛苦?”

“爷爷,您别想太多。”阳光明温声劝慰,“奶奶有她的命数,您有您的生活。现在咱们一家人好好的,奶奶在天有灵,也会欣慰的。”

阳汉章用力点头,拍了拍孙子的手:“你说得对。活着的人,要好好活。”

话虽这么说,但这一夜,老爷子屋里的灯,亮到很晚。

第二天清晨,一家人早早起床。

楚元君做了丰盛的早饭——小米粥、馒头、咸鸭蛋,还有昨天烙的饼热了热。大家围坐在一起,气氛有些沉默。

吃完饭,阳光明和阳怀仁准备出发。

“爹,路上小心。”静婉轻声道。

“一定要早点回来。”静仪也眼巴巴地说。

阳怀仁摸摸两个女儿的头:“嗯,你们在家听话,好好学习。”

楚元君的眼圈微红:“到了上海,替我给娘磕个头。”

“哎,我知道。”阳怀仁点点头。

阳汉章送到院门口,看着儿子,嘴唇动了动,最终只说了一句:“去吧,早点回来。”

“爹,您保重身体。”阳怀仁深深看了父亲一眼,转身和儿子一起走出了胡同。

清晨的街道上,行人还不多。父子俩并肩走着,阳光明提着父亲的包袱。

“光明,家里就交给你了。”阳怀仁说道,“你爷爷年纪大了,情绪不好,你多开导开导他。你娘虽说和你奶奶关系不太好,现在人去了,心里也难受,你多陪她说说话。静婉要中考了,压力大,你多鼓励她”

他一口气交代了许多。

阳光明耐心听着,一一应下:“爹,您放心。家里有我。您路上注意安全,到了上海,也劝劝二叔三叔,节哀顺变。”

“嗯。”

两人走到公交车站,等车的时候,阳怀仁忽然说:“光明,你奶奶这一走,我在想.人生在世,什么最重要?”

阳光明看着父亲,等待下文。

“以前我觉得,是钱,是粮食,是活命。”阳怀仁缓缓说,“后来我觉得,是家庭和睦,是儿女出息。现在我觉得是珍惜眼前人。”

他转头看着儿子,眼神里有深深的感慨:“你奶奶和我,算不上多好的母子,但毕竟是一家人。她走了,我才发现,以前那些计较,那些不平,都没意义了。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阳光明点点头:“爹,您说得对。所以咱们一家人,要好好的,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天。”

“是啊.”阳怀仁长长吐了口气。

公交车来了。

父子俩上了车,坐在最后一排。车子摇摇晃晃,驶向前门火车站。

九点一刻,他们到了火车站。

广场上已经有很多人。阳光明眼尖,看到了站在进站口的小姑阳慧芳。

她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列宁装,头发梳得整齐,但眼睛红肿,脸色憔悴,手里提着一个小布包。看到哥哥和侄子,她快步走过来。

“大哥.”一开口,声音又哽咽了。

阳怀仁拍拍妹妹的肩:“慧芳,节哀。咱们是去送娘最后一程,要坚强。”

阳慧芳用力点头,擦去眼泪。

阳光明看了看时间,九点半。离发车还有五十分钟。

“爹,小姑,咱们进站吧。”他说道。

三人走进候车室。里面人声鼎沸,长椅上坐满了旅客。

阳光明找了两个相对安静的座位让父亲和小姑坐下,自己去给他们打了两杯开水。

“光明,你也坐。”阳怀仁说。

“不了,我就站会儿。”阳光明说,“爹,小姑,路上注意安全。有什么事,随时联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九点五十分,开始检票进站。

阳光明送父亲和小姑到检票口,把包袱递给他们。

“爹,小姑,一路顺风。”

阳怀仁点点头,用力握了握儿子的手,转身进了检票口。

阳慧芳也红着眼眶,朝侄子挥了挥手,跟着哥哥走了进去。

阳光明站在栏杆外,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阳光明走出火车站,五月的阳光,明媚地洒在身上。

广场上人来人往,小贩的叫卖声、旅客的交谈声、车辆的喇叭声,交织在一起,繁忙而嘈杂。

阳光明深深吸了口气,朝公交车站走去。

生活还在继续。

有离别,也有团聚;有悲伤,也有希望。

而他要做的,是守护好这个家,守护好每一个他爱的人。

这就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幸福。(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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