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侯海这样说，李健回头，给身后的王梦等人递去一个眼色，而他则是目不转睛的盯著侯海。

王梦几人立刻会意，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將，瘫坐在地的林道长，和角落的黄三扶到一旁的墙角。

黄三是只修行数百年的黄皮子，虽被阴气震得吐了几口精血，但妖身硬朗。

缓口气便稳住了心神，只是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死死盯著侯海，獠牙暗自呲起。

李健三步並作两步，衝到林道长身前，手指颤抖著搭上他的脉搏。

指尖传来的触感，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像是风中残烛隨时都会熄灭。

林道长浑身的衣袍，早已被鲜血浸透。

破烂的衣料下，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翻涌著黑血，那是被邪术侵蚀的跡象。

肋骨断了数根，胸口塌陷下去一块，气息微弱到，每次呼吸都带著破碎的呻吟。

此刻的林道长，別说对抗邪祟，就连一个寻常人类，都能轻易取了他的性命。

李健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浑身发颤。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师父教他画符，为他讲解道家典籍，多次捨命护他……

这些年，林道长待他胜过亲子，这份恩情早已刻入骨髓。

一股猩红，瞬间爬上李健的眼底，血丝如蛛网般蔓延开来。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死死锁定侯海。

那眼神里，翻涌著滔天的恨意，仿佛要將眼前的人生吞活剥。

侯海看著李健这副不死不休的模样，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打了个哈欠，语气里满是不耐：

“小杂碎，你还要怎样？”

“侯海，”

李健开口，声音沙哑却带著千钧之力，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现在是我和你，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周身的气息骤然暴涨，捲起地上的尘土，形成一道小小的气旋。

强大的气场，让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侯海愣了一下，隨即看向李健。

此刻的李健，被他两个徒弟打得浑身是血，道袍碎成了布条。

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掛著未乾的血跡，模样狼狈至极。

他嗤笑一声：

“小杂碎，你这是要给你师父报仇？就凭你这副惨样？”

“小健，咳……咳咳咳，不可，万万不可！”

林道长挣扎著，想要从张道长怀里起身，胸口的剧痛让他咳得撕心裂肺，

“这是我们……上一世的恩怨，与你无关……”

他伸出枯瘦的手，想要拉住李健的衣角。

李健缓缓转过身，看著师父虚弱的模样，膝盖一弯，重重跪倒在地，

“咚”的一声，地面都微微震动。

“师父，今日若是不能帮你报仇，我李健枉为你徒！！！”

他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声音带著哽咽，

“这些年，你视我如己出，教我道法，护我周全，这份恩情，我无以为报。

今日，便让我替你了却这桩因果！”

林道长看著徒弟决绝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堵在喉咙里。

最终化为两行浑浊的泪水，脸上却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他缓缓点头，声音微弱却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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